“传闻那武大每天都要吃一颗民气、两副肝胆,似这般魔王,便是吓也把人吓死了,更别说还要与他睡在一处,老爷,你就……”
并且她这些日子也不是干等着,就见她从袖子里取出几块白娟,献宝似得往吴金贵面前一送,道:“老爷且看,这是我与玄青观龙云道长签下的契书、这是白云山祥润大师的、这是慈航庵清惠师太、另有东城马道婆、小韩村的跛脚道人、前门街的癞头和尚……”
“甚么?又是这厮做的功德?!”
却本来,此人竟是吴夫人的亲侄――他天然看得出,方才是姑姑与姑丈起了抵触,却聪明的将这份肝火揽到了本身身上。
“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如何忍心……”
“大人!”
“姑丈。”
“也……也没多少,就四……四千多两银子。”吴夫民气虚的爆出个数字,不过顿时又倔强起来,梗着脖子道:“这算的甚么,只要能救出女儿,便是倾家荡产我也情愿!”
“等等!”吴金贵越听越心惊,忙拦住了她,捧着那一叠白娟颤声道:“你……你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至此,梁山贼犯境的真正目标已经完成,以是才合兵一处,安闲退回了老巢。
如果昔日里,他这般发作一番,吴夫人早就吓得阵脚大乱了,可现在事关宝贝女儿的存亡,她却说甚么也不会畏缩半步。
伉俪俩四目相对半响,吴金贵忽的飞起一脚将书案踹翻在地,然后暴跳如雷的狂吼道:“直娘贼,真是一群直娘贼!骗钱都骗到老子头上来了!来人,快来人!与我点齐兵马,老子要把那些狗屁高人全都砍了!”
三天前梁山贼终究退回了老巢,吴金贵便也带兵回了东平城,卸下了浑身的重担,本来觉得能好好歇息一下,谁知打从明天回到家中,这聒噪的婆娘竟是半晌都不让他清净。
那二郎忙把事情讲了一遍。
二郎拱了拱手,谨慎翼翼的道:“传闻是那妖人武大,与贼人里应外合,这才……”
说着,冲吴金贵一拱手,也不等他点头同意,便独自出门去了。
但是一个俄然传返来的动静,却让他再也欢愉不下去了――按照祝家庄探马来报,说是梁山大要上和陈太守对峙,公开里却分出了一哨人马,偷偷攻陷了阳谷城,劫夺了官仓里的粮饷、兵器不说,竟还放火烧掉了县衙!
话音未落,真的便冲出去一名虞侯,但见他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大、边幅英挺,眉宇之间却和吴夫人有几分类似。
二郎倒是喜形于色的道:“是真是假,容小侄到城外一看便知!”
吴金贵一下子跳了起来,撑着书案身子往前一倾,急道:“你快快讲来!”
随即,他又在书案上重重捶了一拳,骂道:“直娘贼!那李达天是干甚么吃的,怎得竟让贼人进了城,还做下这等大事?!”
那二郎忙恭敬的拱了拱手,道:“大人,小侄在祝家庄探听到一个动静,感觉事关严峻,便仓猝赶了返来。”
吴都监只感觉心口窝生疼、两眼金星乱冒,要晓得他这般驻守本地的武将,可不比人家文官清贵,平时除了吃些空饷外就没有多少进项了,再加上常日里开消也大,这些年好不轻易才积累了上万银子,谁知一个没看住,便被老婆败出去三分之一!
东平城,都监府书房。
吴夫人倒是一天都等不得了,这些日子里她担惊受怕,几次梦到女儿被浑身是毛的妖怪压在身下,撕的肠穿肚烂,吓的她整宿整宿的合不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