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墨抿抿唇,眉头却不由的微微蹙起,若说祺砚,也是个聪明人,行事却过分毛躁,她心底有些不放心,复又叮嘱道:“你可定要记牢了。”
杨毓微微整整衣衿,理理随便披垂在肩头的秀发,转过流光溢彩的美眸,不点而朱的樱唇微微扬起个明艳的弧度道:“如此,表兄可对劲?”
杨毓眉头一挑,转而笑道:“是访问聊城士族还是急见王氏君子?”
:“茶盖幽兰加奶香,水中香高,水甜美,略带火味。”杨毓转眸看向静墨,笑道:“毫不凡品。”
祺砚微微点头,笑着道:“我懂了,多谢阿姐提点。”
杨毓心间微动,蓦地醒了过来,一挑车帘:“表兄何事?”
祺砚微微皱眉,迷惑道:“为何?当日在聊城女郎受伤,不也收了裴将军送来的伤药?”
虽是隆冬,绵绵细雨伴着丝丝冷风劈面抚来。路旁偶尔路过士族的牛车,青牛步实施的迟缓又文雅,实在赏心好看。牛背上搭建起的小屋,四周昏黄帷幕,既挡住了外人探视,也不迟误坐在车中的人看外间的风景,模糊瞧见牛车上的士人一身碧色宽衣大裳,头戴漆纱笼冠,慵懒的斜卧于内。
杨固尘身材微微抬高,面色凝重,低声道:“郎君唤我来同你言说,王氏下仆来报,今上本日出城玩耍,返程听闻聊城士族本日到达,遂在城门外摆开仪仗。筹办访问各家家主,郎君要你筹办见驾。”
一旁的下仆将帷幕重新换过,马蹄与车轮又洗濯过,各家别离挂上了族徽,全部车队焕然一新。三声鞭响后,马车再次上路。
杨固尘微微一怔,凝眉道:“这等时候想这些做甚,快筹办一番罢!”
牵牛的下仆身穿短打衣裳,外罩着一件茅草蓑衣,头戴竹编斗笠,一手固执牛鼻环,一手拿着一条细颀长长的鞭子,行路之间与飘散的昏黄烟雨普通悠然安闲。
透过杨毓挑开的帘幕看去,静墨笑道:“不愧金陵王地,真真是个舒雅之地。”
过江的一个月以来,气候皆是连缀的阴雨,本日也不例外,虽行在平整宽广的官道,总还是免不了泥泞,跟着南边细雨的飘摇,终究即将到达金陵。
:“表妹!”杨固尘策马行在杨毓马车以外,低低的喊了一声。
杨毓再接过茶杯,悄悄的在杯盖上闻了闻,眸光微有些惊奇,樱唇轻抿茶汤,她唇间轻扬,笑着道:“水香逾加优美,杯盖香扬,水醇厚。”她笑道:“回味无穷。”杨毓看着静墨,悠悠的道:“将自聊城带来的“翠涛”送两坛去回礼吧。”她复又朝外间看了一眼,缓缓的道:“待到金陵城,你便先行去寻经纪,我要置地。”
行了约莫半个时候,杨毓正昏昏欲睡之时,杨固尘策马急来。
静墨微微愣了一愣,转眸而笑,退出车内。
再次转头,岸的另一头,已瞧不清楚。士族们摇摆着衰弱的身子,被下仆扶着下舟。岸边,几十辆四轮朱漆双头马车等在岸边,放眼望去连绵数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