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阿桐竟毫无发觉,只微微垂着头,神思不定。(未完待续。)
他反问了一句,接着道:“不管王君挑选桓、谢、庾哪家女郎联婚,皆会引来其他两家怨怼。择一低等士族之女,无可厚非。”司马安微微摇点头,声音清澈,而字字顿挫顿挫的道:“自裴良光复南阳城,你便晓得要回金陵,遂仓猝择一女郎。”他仿佛想到甚么,顿了一顿,转眸看向王靖之,兴趣盎然道:“是否你恨毒当年桓遗夺妻之恨?”
一士人道:“这有何奇特?”
宫门口,下仆一亮腰牌,毫无禁止的进了巍峨宫门。
小童笑着眯上眼,却不由的竖起耳朵,听驰名流的啸声。
他说,你这兴趣也太轻易废弛了,而后席地而坐。
司马安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对王靖之放下防备,称呼也自王君,变成了对臣下爱称“爱卿”。
听了此话,弹琴士人道:“闻阿冲此言,这小姑倒是个风骨绝佳的。”他微微挑眉道:“不过是个脱俗的小姑,又有何怪处?”
司马安更加对劲,俊雅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溢满笑意:“善。”
司马安偏过甚,目光炯炯的看着王靖之,缓缓的道:“王君选中那身份寒微至灰尘中的女郎,真是情之所至?”
夜风扫过竹林,七名流人狂声大笑,不一会,自竹林中传出高凹凸低哭泣不止的啸声,那啸声传出数百步远,有如乐章悠然活动。
他笑着道:“本日又有北方士族来金陵。”
王靖之拱拱手,长施以礼,寂静无声的走到一边,自斟自饮,模样欢乐畅快,无一丝不适。
青年郎君笑道:“北方士族来此不怪,怪的是,那车队中有一小姑,极其风趣。有人云,这小姑不畏存亡,提刀杀胡,视财帛如粪土,散尽家财。”
阿桐微微一怔,手中苦涩的糕点滑落到盘坐的腿上,目光中满是不成置信。
司马安对王靖之的称呼,自方才的以官职相称,变成了平辈之称。
司马安大笑一声道:“爱卿何必自讽?”他抿唇笑道:“皆是人之常情。只是不知爱卿那位清傲卿卿晓得此中真意,会如何?”
那青年整整华贵的锦衣,笑道:“确有件趣事。”
啸声传到山下,庄户人家的小童正昏昏欲睡,俄然伸开晶亮的双眼,看着身侧的阿母道:“阿母,七贤本日集会?”
王靖之微微抬眸看向司马安,感激道:“谢吾皇恩情。”
:“哈。”司马安忍不住一笑,字字顿挫顿挫,调子如珠玉落盘般,缓缓的道:“果如朕心所想。”
短短的一句话,落在正在司马安身后的屏风后的阿桐耳中。
王靖之一身淡紫色朝服胸前绣着飞鸟,头上束着漆纱白冠,配上一身淡雅如雾的气度,便令仓促路过的宫娥与侍卫不由缓下步子。
司马安落下最后一字,合上红本奏折,扬眸看向王靖之悠然得意的模样,笑道:“身穿朝服而来,王司空是有事?”
次日凌晨,一辆双马朱轮素缎顶马车,自乌衣巷缓缓驶向宫门。
那青年士人也不恼火,他的步子亦无半丝庞杂,当他走近,一把抢过嗜酒如命的刘伦手中的酒壶,直接放在唇边饮了一口,这才缓缓的道:“稽公之兴也忒易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