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犬群俄然哀嚎着后退,为首那只前爪触到剑气,瞬息间血肉溶解见骨。陆沉福诚意灵,挥剑划出北斗七星轨迹。青光如练,六颗犬首齐齐飞起,腥臭黑血溅在壁画上,将佛陀讲经图蚀成罗刹啖人相。
“嗖!”
暖流如刀,分裂的不但是肌肤。陆沉在激流中睁大双眼,烛龙内丹的余热将河水映成淡金。无数气泡升腾间,他俄然瞥见河底沉着一具青铜棺椁,棺盖裂缝中排泄缕缕红雾,竟凝成女子纤手的模样!
“咳咳......”陆沉单膝跪地,咳出的血沫中异化着细碎晶粒。掌心琉璃状的血晶又添一道裂缝,在月光下好像破裂的星斗。方才那惊鸿一瞬的挪移,竟让周身经脉如遭火焚。
“药王谷的‘逆脉封穴手’?”严鹰暴退数丈,面具裂缝中排泄黑血,“你是阿谁叛逃的......”
篝火刚燃起,庙外忽传来犬吠。
电光石火间,他反手用青冥剑划破掌心。鲜血感化剑身的顷刻,班驳铜锈簌簌脱落,暴露内里玄铁上蜿蜒的龙纹。七颗陨星状的凹槽一一亮起,断刃处迸出三尺青芒!
陆沉咬破舌尖,血腥气激得灵台腐败。他拧身错步,青冥剑锋精准挑开三支弩箭,断刃擦着箭杆刮出一串火星。第二息,他踏着凝固的浪花掠向桥墩,剑尖挑飞藏身芦苇丛的弩手面甲,那人惶恐的神采永久定格在脸上。第三息将尽时,陆沉反手掷出断剑,剑柄镶嵌的青铜兽首狠狠撞向林间某处——
“喀嗒——”
“雕虫小技。”严鹰震碎香柱,第三掌裹挟腥风劈面而来。陆沉眼中金光暴涨,正要搏命催动血晶,忽听庙顶传来瓦片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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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铁交鸣声炸响,时空规复活动的顷刻,一柄精钢劲弩回声碎裂。藏身树冠的东厂百户踉跄坠地,喉头正插着半截弩机零件。
“当啷!”
严鹰鬼怪般飘至殿前,玄铁面具下传出金石摩擦般的笑声。他双掌出现紫黑雾气,所过处梁柱敏捷爬满蛛网状的腐朽陈迹,“可惜你撑不过三招。”
陆沉却盯着她腰间闲逛的玉铃——铃身刻着贪吃纹,与当铺掌柜临终前紧握的玉佩一模一样!
**时停三息!**
“咕噜!”
青石桥头的血迹未干,陆沉倚着桥栏狠恶喘气。他右掌紧握的断剑“青冥”上,几滴暗红血珠正顺着剑脊滚落,在月光下泛出妖异的紫芒。桥下黑水翻涌,三具东厂番子的尸身随波浮沉,领口绣着的银蟒被血污渗入,好像病笃的蛟龙。
一道青衣身影翩然落下,发间枯萎的曼陀罗在劲风中散作花雨。女子指尖银针如流星赶月,精准刺入严鹰劳宫穴。蚀骨毒气倒卷反噬,竟将他右手骨骼融成脓水!
“好一柄轩辕残剑!”
对岸突然亮起数十支火把,铁甲铿锵声震得桥面微颤。陆沉瞥见火光中扬起的玄色大氅——东厂十三太保之一的“鬼面阎罗”严鹰,传闻修的是西域魔教的《蚀骨掌》,中者浑身骨骼会化作血水。
存亡一瞬,胸腔深处俄然爆开灼痛。那颗误吞的烛龙内丹在血肉中猖獗震颤,陆沉面前的天下蓦地呆滞——箭矢悬停半空,水珠定格浪尖,就连风都僵死在柳叶之间。
三支鸣镝箭尖啸着钉入门框,尾羽震颤不休。严鹰阴恻恻的嗓音随风飘来:“陆公子若肯自断双足,咱家便留你全尸。”
第一回 弩箭穿云封活路,三息凝时破死局
“在那边!”
他抓起一把湿泥抹在额前,紫微帝脉的气味被临时讳饰。青冥剑插入桥板裂缝用力一撬,腐朽木料回声崩裂,整小我坠入下方奔涌的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