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从从沉梦中惊醒类似,高岳双目中蓦地射出一阵激烈的期冀亮光,他呼得一下弹直了身子,竟忍不住拍着桌案,急道:“快!快出去!”
脑海中又再次回想起畴前一名故交的谶语。高岳心口一紧,泛空的眼神不由望向了门口处。阿谁角落空荡荡的,阴暗无声。多少年来,曾无时不刻伴随他、保护他的阿谁雄浑身影,现在,再也不见了。
“回禀陛下。周将军自前时受伤后,身上十余处旧疮统皆复发,迩来又有寒毒侵入,伤了心肺经脉,导致病情急转直下。据臣,”邹郁微微昂首,快速的瞥了眼高岳愈发阴暗的脸,咬咬牙还是据实道:“据臣及诸位太医馆同仁会诊后,以为周将军病体沉重,恐,恐将难以救治了。”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内里的卫卒低声禀道:“陛下,邹太医奉旨来谒。”
谢艾摆摆手道:“也不尽然。大战有些力不从心,部分的攻伐还是能够的。现在,颍、许及西豫州一带,另有郭默李矩等前晋遗臣,各称刺史将军,特别是祖约,以寿春降了石虎,又自称淮南王。这些大小军头盘据处所,仍未归顺我大秦。本公之意,可先将彼等一一打扫,为陛下篡夺颍川淮北之地。李使君!此乃是此后用兵的侧重点,你来听本公细说。”
辽西一带打得鸡飞狗跳的时候,秦国当然便见机而动。北方军团的统帅并州牧盛公胡崧,当即亲率强兵两万,急行军从雁门郡南下,直击赵国边疆重镇、常山郡首府真定城。并州军方动,盛州刺史裴诜又继发两万精锐为后盾,四万秦军浩浩大荡兼程倍道,必欲要取常山郡,翻开进击冀州乃至全部河北的紧急流派。
见赵募那很有些急哈哈的模样,谢艾忍不住开颜大笑起来:“看来别驾有满腔衷肠亟待诉说。也罢!吾等便洗耳恭听一回。”
砰的一声擂桌巨响,邹郁纵使故意机筹办,还是被吓得一个颤抖。高岳猖獗地拍着桌面,探出身子气愤地吼怒道:“寒毒?朕不是早让他们送去了三大箱上等蜀地白炭么!还受得哪门子寒毒!尔等技艺不精美言令色,敢来欺朕么!”
高岳仰着头,死死盯着天花板,尽力压抑着本身的情感,继而俄然沉寂下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有力地复又坐倒,一刹时,疲态尽显。
烽火冲天,各路军报告急飞往洛阳,朝廷各部忙的不成开交之时,御书房内却沉寂无声。高岳仰靠在大椅上,他面无神采地望着从窗外透出去的阳光,照着屋内纷繁扬扬的浮灰,又异化了香炉悠悠的轻烟,那肉眼几难发觉的微尘,时而翻卷时而静滞,也像诸色人等活着间浮浮沉沉,奔劳平生。
门开处,太医令邹郁悄悄地走了出去,意气萧索的跪倒,渐渐地磕了头,见他如此模样,高岳带些热切的神采,一下子便僵在了脸上。
邹郁深深叩首,无法叹道:“总之请陛下保重圣体为要。据臣等定见,周将军恐难,难过年关了。”
“罢了。朕晓得非是尔等干系,只是朕不肯信赖罢了。”高岳俄然感觉鼻头仿佛被那翻卷的浮尘刺激的发酸,他深深吸着气,看着邹郁,缓缓道:“卿与朕明说吧。另有多少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