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快意事桩桩件件,非常让人揪心,但高岳作为最高领袖及主心骨,必须还要在人前作出平静的模样,哪怕再是忧愁焦心也不能乱了民气。现在这一通凶信入耳,的确有如被重锤猛击。怜惜记念孙隆之余,一股极度暴烈的肝火顿时充满胸膛。
且说高岳听罢内衙标兵李松年的严峻陈述后,不由急怒攻心,当下便直入禁宫面圣,一五一十的向司马邺做了禀报。
说到冲动处,高岳不由捶胸顿足,双目如电,直视司马邺。
说着话,他回身一招手,唤来一人身边,道:“坚头,过来拜见高超府。”
这世上万般事情,都是锦上添花轻易,雪中送炭困难。更不要说处在尔虞我诈、口蜜腹剑的乱世中。不见世上多少人嚷着义气,动辄就结拜金兰,情浓时恨不得换血来喝。但一旦遇着好处或者危急关头,不要说朋友兄弟,便是亲生老子都能给你毫不踌躇地卖掉。
刚与韩杨冯苗汪等人说上几句,一个身影挤上前来,“高超府,我们又见面了。”
高岳循名誉去,竟然是氐王杨茂搜。不由吃了一惊,忙定了定情感,上前见礼道:“左贤王如何台端亲来?”
他说着,把脸一沉,恨声道:“这狗王实在欺人太过!但我与明府既然结为一家,天然责无旁贷,因而便亲率四千儿郎,来出一份力就是。”
冯亮持续道,探知蒲洪乃是直接管刘曜的诱使和号令,目标在于扩大他本身部族的气力,与上邽方面需求置陇西与死地分歧,蒲洪与陇西没有任何过往仇怨,且他乍得了两城后,人丁、赋税乃至军火兵卒等等,都是蓦地大增,正在调剂消化的时候,以是停下了行动,目前来看,能够临时搁置一边,不是当务之急。
因局势告急,略作酬酢后,一世人等便就至府衙集会,高岳、杨茂搜正中上座,文官武将摆列两旁,一起阐发目前处境,参议有效对策。
再细看时,见杨茂搜倒是顶盔掼甲,全部武装,愈发衬得雄浑的身躯威风凛冽,不由赞道:“左贤王英姿勃勃,令人一望便知当年风采。”
高岳将手心握得发白发痛,不断地深深吸气,紧紧闭上眼睛,很久才重又展开,哑着嗓子问道:“现在陇西那边战况如何?”
杨茂搜道:“我不请自来,恰是要助你一臂之力。明府为国着力,打退了匈奴人,我鄙人辩听闻,也非常为你欢畅。何如司马保无耻小人,竟然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趁着你火线空虚,发了大兵来攻击,倒让你们吃了些亏。”
李豹诱杀孙隆、以临洮城叛降司马保之事产生的时候,内衙标兵李松年并不知情且已经在长安面见了高岳,故而李松年不知,高岳更是不知。当下此话问出,堂间为之一静。不要说陇西部下,便是杨茂搜,也是面色略显庞大。高岳察言观色,当即便晓得定是出了甚么事情,非比平常。
高岳面色庞大,沉默半晌才叹道:“吴夏以必死之心主动留守襄武单独抵当压境之敌,更且竟然能够死中求生,凭着孤城对峙到了现在,这份忠勇,实在让人感佩不已。他不负我,我实负他!如许的忠忱义士,不管如何不成使之陷于敌手。冯亮,我现在给你交个底,襄武城可失,吴夏毫不成失!要想方设法救援才好。”
杨茂搜呵呵一笑,摆摆手止住高岳,道:“说到就要做到,要不然我与明府结的哪门子盟!再说司马保是你我共同的仇敌,早日掀翻了他,我也好松口气。以是想着趁还能跑得动,便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