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踟躇回身,只见容羽一双桃花眼中尽是切磋之意,心机一动,游移道:“前几日,我与建国伯府世子的胞妹,在静安园中起了争论。当时大伯母、建国伯夫人都在,我因为气不过,一时打动,扇了世子一个耳光……”
若非如此,恐怕周家在勋贵当中,更难安身。
又想到上一世,周明煦极少出门应酬,美其名曰伴随娇妻,实则恐怕是……底子就没有多少人情愿与他来往吧。
这是两世以来,云初第一次来观星台,与设想中的非常分歧。
宫芷熟稔地朝左边的雕栏走去。
容羽切磋的目光在云初面上轻扫,见她正欲开口,摆手止住,“这里不便说话,且天气已晚,师妹稍等,我先送师妹归去,下山再说。”说罢扭头往山顶走去。
“恰是。”云初点头,与有荣焉地笑笑,话锋倒是一转:“只是……克日我听闻,周家欲将世子胞妹周雅静嫁于秦王……若当真如此,我与周家的过节,恐怕会扳连父亲……”
容羽见她这幅模样,朗声大笑,快步领着滑竿抄到一个偏僻的巷子上。
见云初点头,他思考一会儿,娓娓道来:“周家虽也算得上是勋贵之家,但是现在的建国伯毫无建立、徒有浮名。这一代,世子周明煦虽读书还算不错,与优良的豪门士子比拟,差的太远……以周家的家世,远配不上秦王,师妹无需担忧。”
云初的祖父云周活着时,曾在大梁王朝国土内,主持修建了二十七座观星台,这些观星台四散在各地,首要卖力天文观察与绘制历法。
“此处晓得的人甚少,风景与山顶比拟,更有动听之处。”见云初面向亭外负手而立,容羽拂袖坐在石凳上说道。
羽林卫长年镇守在此,除却司天监的人,闲杂人等一概不能靠近,更是日渐冷落起来。
凌山之顶的观星台,与云周修建的观星台有很大的分歧,是上古遗留的修建,也是云周修建观星台的母版。
容羽恍然一笑:“难怪刚才下山之时,瞥见一个黑影,身法颇像三姐身边的暗卫,本来她竟将暗卫送于你了不成?”
“有些事不太明白,想要问问父亲。既然父亲不在……问师哥也是一样的。”她感觉,问容羽或许更好。
主仆三人中午出门,爬到山顶已是未末。
未等云初见礼,他笑着开口:“但是不巧,师父上午刚回都城,师妹有事?”
云初眨眨眼,师哥脾气开畅,交友甚广,与很多勋贵后辈干系匪浅,他既然如此评价周明煦,看来那人在勋贵后辈之间,风评委实不如何样。
滑竿在亭子外将云初放下,容羽摆摆手,脚夫躬然退下,转过弯不见了。
厥后她被关进掩梅庵,周明煦心急火燎地娶了李侍郎之女进门。或许当时云颂已经成为弃子,周家另寻李家那棵大树好居住。
云初站在云台正中,抬头往上望去,模糊只能看到一个班驳的高台,以及高台顶端庞大的青铜日晷。
封禅大典过后,凌山祭坛以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被准予为观星之用。
雕栏扶手当中,有个特制的凹槽,槽内嵌着一个外型精美、拳头大小的铜球,转动铜球,只听到山顶遥遥响起清脆的铜铃声。
云初触目所及,到处充满沧桑孤寂之气象,让她的心又沉了几分。
不过一盏茶的时候,容羽穿戴一身粗布道衣,风韵翩翩地从台阶之上漫步走下,见到云初,面上带着惊奇之色。
云初本来孔殷地想要见到父亲,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情感沉着下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