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聪明人,看破不说破。
但如许的大事委实不该由她一个妇人提出来。
伴着整齐齐截的行动声,有内侍尖着嗓子唱诺:“皇贵妃娘娘到!姜王妃娘娘到!”
那,瑾王又在哪?
乃至当时大家自危,谁也不敢在新皇面前替程家说话。
半晌,姜氏才道:“节哀吧,人死不能复活。眼下当务之急,得先建立新君,再迎先皇的尸体回宫,停止国丧。”
皇贵妃和姜氏冷静地陪着他。
瑾王,局势已去也。
不太短短半柱香的工夫,诸臣已经想明白了很多,剩下想不明白的,也已经无关大局了。
终归,纯臣一说,不过是因人因势而议罢了。
当年武神王遭难,程家那会儿本身难保,即便故意也是有力,毕竟没能在那件事上帮上武神王。
现在即便有少数朝臣怀有异心,也决然不会在这时候跟他唱反调。
然程家虽世代纯臣,但新朝建立,不免受新帝猜忌,朝臣架空。任你官声再显赫,也总有遭难的时候。
固然如此,但诸臣还是被程恕的态度惊奇了。
诸臣哀思之余,不由得偷偷打量身边的程大人。
这是大事。
天塌了,那被天护着的万民,岂不就有了伤害?
只要武神王,不睬会天子的表示,不但站出来为程家说话,还亲身带人彻查这件事的委曲,终究还了程家明净。
“正该如此。”程恕不闪不避,很快接了话,站起来回身面对满殿朝臣,音量拔得高高,“先皇突然去世,乃我大綦国殇。我与诸位臣工一样沉痛,哀痛,仇恨,不舍……但,国不成一日无君,只要建立了新君,才幸亏新君的带领下为先皇停止国丧。”
另有南宫淑妃。
二人中若再论综合气力,琮王无疑更胜一筹。
若非万不得己,她也不想拖程家下水。
何况,即便想为瑾王争夺。
的确,自古国之大丧,只要继位者才有资格主持。
但程恕此时的站队,并非满是为了还情,更是为了程家。
长久的惊愣后,殿内很快变得喧闹,有人俯地叩首,有人嚎啕大哭,更有人大声诘责。
程恕宦海多年,天然看得明白。
父皇,是死在西凉刺客的手里。
青木关一战,西凉败北。西凉太后大怒,不吝统统代价派了最短长的死士暗藏都城,适机刺杀父皇,终究得逞。
正群龙无首的百官们乍一见到程恕,先是惊奇,而后仿佛已经了然。
瑾王没来,根本来不了了吧?
这些年,姜氏避走僻野,消息全无。
待诸臣都见过礼后,才缓缓走到百官前线,对着殿上空空的龙椅,跪下接连磕了九个响头,才语气沉痛而哀伤隧道:“皇上,薨了。”
诸臣们茫然无措。
皇贵妃和姜王妃都在,她却不在,她又在哪?
这么多年,程恕内心不是没有愧的。
都城的夏季,可贵有如许明丽的暖阳,照在朱红的圆柱上,反射出刺眼的流光。
何况身为家主,程氏家训亦不敢忘。
他已经明白表了态。
禁卫统领亲身领着部属前去翻开宫门,迎姜氏和虎狮营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