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感觉这园子月下最好?”白老夫人笑起来,“怪不得你姑姑最疼你,你也最象她,有点断念眼。”
“阿爹前儿还夸我晓得变通呢。”季疏影笑道。
桑叶和桃叶应了,将斗蓬递给袁嬷嬷,袁嬷嬷服侍白老夫人披上斗蓬,也不提灯,上前扶着白老夫人,出了上房,转进后园子,从后园子角门穿出去,沿着游廊,进了后园一片竹林旁的一间小小暖阁。
“嗯,贵妃生的养的,就是两个索债的疯子,不说这个了,你看看,我们这园子风景多好。”白老夫人拍了拍季疏影,表示他看景。
季疏影挨着白老夫人,沉默听着太婆的回想。这些话,他是头一次听到,这些年,太婆几近没提及过姑姑。
袁嬷嬷承诺去了,白老夫人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季疏影,抬手拍了他一下,“陪太婆逛逛园子。”
白老夫人将香插到画像前的香炉里,抬头看着画像,象在闲话般,“阿云哪,她死了,被她本身生的儿子,一碗毒酒毒死的,你说的对,她作孽太多,迟早不得好死,你看,真让你说着了,阿娘总算活着看到了,替你看到了,看到她不得好死。阿娘看到她不得好死就够了,她不得好死,他也一样不得好死。阿云,阿娘到明天还在悔怨,你说是你本身做的主,不关阿娘的事……”
好一会儿,白老夫人今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着画像,叹了口气,低低叮咛道:“明儿把这幅画像收起来吧,放到我屋里阿谁大柜子里,等我走的时候带着,这间暖阁,把门窗都翻开吧,还象畴前那样安插。”
“你跟我去。”白老夫人叮咛袁嬷嬷,又转头叮咛桑叶和桃叶,“把灯熄了,你们歇下吧。”
袁嬷嬷抬头看着画像,眼框有些潮湿,低头抹了眼泪,上前捻了三支香,点好,递给白老夫人。
季疏影听白老夫人提到姑姑,内心一酸,忙收敛心神,临时摆脱开大爷毒杀贵妃这件令人非常震惊,又没法设想的事,集合精力,用心陪太婆逛园子说话。“我也感觉我们这园子月下逛起来最好。”
白老夫人挪了挪,靠着供桌,伸手去摸画像上女孩子的裙袂,和顺的仿佛在抚着女儿柔滑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