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夫人和袁夫人并排跪着,心机不宁的时不时看一面前面的母亲钱老夫人,明天岚哥儿和小七出城给岚哥儿他姑姑上香这事,她还没敢跟母亲说,一想到这事,她内心一阵哀叹,上香就上香了,恰好赶上了随国公,真是祸不但行……
赵老夫人是统统人中,哭的最惨痛痛苦的,听起来比皇上的哭声更让人悲伤、更让人揪心。赵老夫人哭的泪眼恍惚,人几近都有点不复苏了,她最心疼的孩子,就这么走了,死的那样惨,从那天早晨她看到七窍流血的女儿,一向到现在,她都恨不能一口气上不来,跟着女儿走了算了。
墨夫人头抵着地,哀号了几声,这事如何跟阿娘说?阿娘方才交代过她,岚哥儿一贯懂事,恰好这一回,是岚哥儿出的主张……
不晓得五爷是个甚么样儿,王爷说宁皇后和五爷都病弱的出不了门,可面前的宁皇后,她如何看如何不象病弱的模样,她总感觉她象一把剑,站起来就能杀人。
宁皇后站起来,走到赵老夫人面前,哈腰去扶她,“老夫人,且请节哀,您上了年纪,伤痛过分,万一伤了身材,病倒了,岂不是让周娘娘牵挂不安?”
心不在焉的秦氏前面,跪着白老夫人,白老夫人磕拜的规端方矩,却连一滴眼泪也欠奉,不但没有眼泪,她脸上也没有哀思悲伤之类的豪情,板着张脸,面无神采。叩首起家之间,不时瞄着盘膝端坐的宁皇后和福安长公主,方才长公主那话,言下之意,她要长住宝箓宫了么?如果长住宝箓宫,那她和宁皇后……白老夫人叩首直身,再瞄一眼看起来一样硬直的福安长公主和宁皇后,这两尊神,都是硬脾气,只怕难处得来……
几近并排的福安长公主和宁皇后身后,是太子妃郑氏,以及侧妃孙氏,两人前面,是赵老夫人,以及和赵老夫人并排的晋王妃秦氏。
幸亏没用她说话,宁皇后接着道:“你去寻一趟太子,跟他说,现在恰是腊月里,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请他和皇上求一求,第一,这芦棚外头要再罩一层,免得北风钻出去;第二,多添些炭盆;第三,一人给一只厚垫子,一个时候歇一刻钟,让厨房送些热汤水来,;第四,上了年纪的夫人,老夫人,免了她们跪灵,也是给周娘娘积福。”
一轮举哀结束,除了赵老夫人还在哀哀思哭,世人或高或矮的跪在地上,等着下一轮举哀。
不时瞄着宁皇后和福安长公主的,另有钱老夫人,不过她想的倒是另一件事,五爷过了年就八岁了吧,过了年,就该挑先生了,现在宫里年幼的皇子就五爷一个,皇孙一个没有,这先生,可就是五爷一小我的先生,这挑先生,还不晓得如何明争暗斗、惊心动魄……
宁皇后扶起赵老夫人,又上前去扶白老夫人,“老夫人,您也起来歇一歇,地上酷寒,钱老夫人也请起来歇一歇。”白老夫人和钱老夫人顺势起来,宁皇后转头看向跪在太子妃郑氏中间的侧妃孙氏,“你怀了身子,也起来吧。”
秦氏的眸子转来转去四下打量,她进宫的次数极少,平时也大出门,四周这些人,对她来讲,几近都是陌生人,她是头一次见福安长公主,更是头一次见宁皇后,一样端直坐着的两人,象有魔力般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在两个背影之间看个不断,福安长公主的背影象一杆修竹,宁皇后的背影……象一把剑!
这一回,内侍很听使唤,两个小内侍几步上前,一边一个架起赵老夫人,把她架到另一个小内侍搬出来锦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