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嫔沉默不语。
“我没事,过几天就能好了。”高书江悄悄拍了拍儿子的手,“这几天……”高书江转头看着眼圈熬的乌青、满眼血丝的高子宜,“辛苦你了。”
“他毒死了亲生母亲……”贺嫔低声驳了句,弑母之人,放出来又有甚么用?
“唉!”高书江点了点头,“阿爹拉下这脸面,当众进谏,本来觉得,太子那脾气……太子确切暴跳如雷,这牙……”高书江抬手摸了摸空了一块的牙床,“可没想到,太子竟然……唉!”
“阿爹,那药苦得很,您不吃蜜饯,那就漱漱口。”高子宜托了杯清茶过来,高书江摆动手,“跟阿爹这内心比起来,那药不苦,放下,陪我说说话儿。”
不消高子宜叮咛,屋里的丫头婆子仓猝退出,只留了他们父子。
邹老夫人这番话,听的贺嫔神采变了。
“你还小呢,阿爹哪敢不好。”高书江看着眼泪掉个不断的儿子,长叹了口气,“别哭了,眼泪最没用,抱病也最没用。你说说,阿爹为甚么病了?”
“阿爹?”高子宜惊诧,“您不是说,让我在六部历练几年,升到五品再放外任?”
邹老夫人稳稳坐着,心定神闲的和贺嫔说着家常话。
“随国公是大爷远亲的娘舅,也是太子爷远亲的娘舅,血脉相连,哪一个……都一样,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这事,随国公心知肚明,大爷和太子爷也是心知肚明,大爷最信赖的,是我们贺家,太子爷最恨的,只怕也是我们贺家。”
“此一时彼一时,你这婚事,得好好挑一挑。”高书江入迷的看着帐顶,高家,只怕是难逃一劫了,小五这个媳妇,必然要挑好,既要疼女儿,又要有点本领,到时候,能看在媳妇份上,肯脱手,也能救下小五,高家只要有小五这一支在,今后,必然能东山复兴。
贺嫔端坐在上,非常矜持,叮咛女婢扶起邹老夫人,赐了座。
“阿爹,”高子宜模糊有些怯意的低低道:“阿爹病重这几天,外头有些闲话,说是阿爹为了太子的名声,用心良苦。”
“你也晓得,我们贺家,一向深得大爷青眯,要说大爷最信赖的是谁?不是随国公府,是我们贺家。”固然坐鄙人首,邹老夫人仍然是昔日在家做嫡母时的姿势。
贺嫔微微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