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走的就慢,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离李桐嫁奁库房不远的水云间,这里,是钱管事从帐房到清晖院的必经之处,这会儿的水云间,正热烈的不堪。
钱管事眉毛一下子飞起,从速又压下来,连连点头,“我懂了,嬷嬷尽管放心,尽管放心!”
“成!”钱管事喜不自胜。别人如何筹算他不管,他也管不着,在他看来,这绥宁伯府上高低下,也就大奶奶,真恰是个当主子的样儿!
钱管事如有所悟,万嬷嬷看了他一眼,一脸坦诚,“我当您是本身人,这话也不瞒着您,我们太太不是好惹的,我们大奶奶也有几分本领,也不能算是很好惹。不过现在实在是病的短长,故意有力,再操心,大奶奶这命就没了,大奶奶得静养,也不过年里年外,等大奶奶病好了,头一件事,必然就是查这二十万两银的去处。”
钱管事听的惊诧,“让顾姨娘?一个姨娘?那夫人呢?不是另有夫人?”
一个婆子拎着热水壶,迎着两人过来,看着万嬷嬷眨了眨眼,手指从裙边伸出,冲万嬷嬷比划了几下。
“大爷说了,夫人上了年纪,又长年三灾六病的,断没有让夫人替大奶奶劳累,替大奶奶打理家务、主持中馈的事理,这是大爷的原话。”万嬷嬷啐了一口。
顾二娘子和顾三娘子正叉着腰,和几个婆子吵的脸红脖子粗。
“我们大奶奶病的重,这事钱管事必定晓得,明天孙太医说了,大奶奶这病,最快最快,也得静养到年底才气好,可现在……钱管事也看到了,收美人纳姨娘就不说了,大奶奶是个漂亮人,可这嫁奁库房的事,私奔的事,拐带欺诈的事,大奶奶能不往内心去?就是神仙,也得动一动知名火,哪有个静字?不能静养,到年底……唉!”
“如何选了这么个地儿待客?”万嬷嬷看起来惶恐而愤怒,“前儿个吴嬷嬷砸了嫁奁库房门,把门栓门柱都给砸断了,那扇门看着好好儿的,实在一推就倒,风大点都能吹倒!这事吴嬷嬷又不是不晓得,如何选在这里宴客?”
“钱管事既然这么说,那今后有甚么事,我可就不客气了。”万嬷嬷承诺的极是利落,“钱管事今后有甚么事,不管是府里还我们本身家里的事,都别客气,尽管找我。”
“不是嬷嬷谨慎之心,那就是个小人!狐狸精!一窝子小人,一窝子强盗匪贼!”钱管事想着那座二百亩的小庄子,想着今后竟然要跟顾姨娘打交道,满腹愤激加腻歪,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大爷真是鬼迷心窍了!
万嬷嬷长叹短叹,这些话,都是她的至心话,越说她这表情越糟,“不怕您笑话,一提这个,我都想替我们大奶奶痛哭一场,您说说,这叫甚么事儿?唉!不说了,咱说闲事。”
“唉!看看,这叫甚么事儿!”钱管事看看顾姨娘,再看看那一串儿要饭花子一样的顾家母女,点头不已。
“唉,就是这话。”万嬷嬷长叹了口气,“钱管事是个明白人,这府里,别人昏头都好办,可大爷昏了头,唉!”
万嬷嬷用帕子按住眼角,说到这儿,她是真悲伤了,“大爷说啦,大奶奶拖着这病不肯好,可这府里不能没人主持中馈,既然大奶奶不能打理,那就只好烦劳顾姨娘了,今后,要请顾姨娘替大奶奶打理这绥宁伯府呢!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劝我们大奶奶,把这些银子交到钱管事您这里。”
万嬷嬷抹了抹眼泪,“就是因为钱管事是明白人,我才劝大奶奶,把剩下的这二十万银子交出去,放到钱管事这里,不瞒您说,这是我的小人之心,一个,免得今后顾姨娘跟大爷抱怨,说大奶奶在银钱上剥削她了,拿银子拿捏她了,她没把这个家管好,都是大奶奶在背后难为她了,为了点银子,大奶奶犯不着被人泼了如许的脏水。这都是我的谨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