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思郁结,一口气憋在心间,赶上怀了身子胎气不稳,不上半月便见了红,寻郎中来吃了保胎药也无济于事,好好的胎儿未等足月便落下了。
想着秋竹的话儿,玉娘把手里的书放在架子上,寻了笔墨纸砚出来,铺上一张素签在炕桌上,提笔写下曲词:“冷僻清房栊静悄如何捱,单独把围屏倚,知他是甚情怀。想当初同业同坐同欢爱,到现在孤另另怎百划,愁戚戚酒倦酾,羞惨惨花慵戴。花慵戴,酒慵酾,现在燕约莺期不见来,多应他在那边那边贪欢爱。物在人安在 空劳魂梦到阳台,则落得泪盈腮……”
那婆子急道:“这般功德旁人打着灯笼都寻不见,柴大爷还要计量甚么?”
那婆子见柴世延半天不出声,觉得他没瞧见人,内心头踌躇,便道:“大爷若不信婆子说的,待寻个好日子,去兖州府走一趟,现在那铺子里的账都是这位娘子瞧着呢,要说无能,不是老婆子夸口,可着我们兖州府也寻不出第二个来,若不是心慕大爷之名,又岂肯委曲做小。”
想到此,与冯氏道:“本日但是巧,老婆子正去高青县里给这府里的侄女人说了一门婚事,虽未非常准,倒也有j□j分了,如有缘,倒是跟府上成了亲戚。”
玉娘便道:“侄女儿这些年倒也积下些私房银子,这几百两还拿得出,只侄女儿纵有银子却不好出面。”
冯氏这月子里落下气,情志不遂,失于保养,直养了一个多月才略好些,正赶上通判府夫人做生日,这通判府的夫人娘家跟她娘家隔着一条街,在京时,两府常来常往,也算世交之情,既来请,哪有不去的理儿。
现在想来,祖父也错看了本身,依着宿世那般,连本身的性命都保不住,让人暗害了去,纵此生,眼瞧着陈家落败,却连伸手相救的资格的无,还要去求陈府的老夫人。
“吴通判?”柴世延点点头道:“倒是好姻缘,只这般好姻缘做甚么说给爷,岂不成了明珠暗投。”
那婆子道:“是她乳母闻声柴大爷名声,托了老婆子来讲媒,虽大爷房里现有大娘子,闻声说是个好性儿的贤惠人儿,甘心居下,做个姐妹,一处里服侍大爷,岂不是一桩美事。”
贤惠人儿?柴世延暗道,玉娘那里贤惠,是冷心冷僻的一块冰呢,即便内心恼她,却又实在撂不下,莫不是宿世里的朋友,此天生绩了伉俪,怎这般闹心。
这婆子内心揣着喜信儿那里搁得住,想通判府里前儿说要买个上灶的丫头,本身不如借着这个由头去走一趟,也给通判夫人叩首拜寿凑个喜儿,不定能得几个赏钱。
祖父临终,本身赶在榻前,祖父抓着她的手道:“你哥不成器,陈家到他手里,不定要式微了去,只可惜玉娘是个女子,如果男人,祖父死也瞑目了。”
因这么着,冯氏才来了通判府,本不过是应酬场面,却不防那媒婆子忽想起那柴府的大娘子可不跟陈府沾着亲吗,便想着不如拐个弯先透过风去,将来见了面也好有几分情面。
思及此,寻个由头告别出来,从兖州府返来未进家,直去了陈府,玉娘正在屋里清算那些书。
本来还瞧着玉娘比本身强些,现在瞧来,却也是个命苦的,想那柴世延便不贪这孀妇姿色,也必定舍不下她手里这份财产,这婚事十有j□j是要成的,本身不如提早与玉娘透过信儿去,也让她先有几分计量。
通判夫人身边儿那孀妇听了脸红了红,莫转头避到了背面,那通判夫人见了笑道:“你这婆子口无遮拦,这般话哪有当着她说的,倒把我那侄女儿臊跑了。”却拉着冯氏的手道:“可不是怎的,她不说我也不睬会,那柴府的大娘子跟你们家可不是沾着亲吗,这一来二去岂不都成了亲戚,我这侄女命苦,若嫁到柴府里,离着你近便,劳你照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