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蕊的死在沈家就像在湖水中投了一颗小小的石子,出现淡淡的波纹以后就消逝不见了。在如许的深宅大院里,死几个丫头下人并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除了能增加点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外加几声感慨,也没甚么了。不过经此过后,水姨娘的事倒成了一桩无头公案,红蕊已死又死无对证,苏姨娘一气之下,也将那煎药的丫头小红打收回了沈府。对外只说,是那红蕊与水姨娘曾有过节,看她有孕心生妒意便起了歹念,一时鬼迷心窍给水姨娘的安胎药投了毒,现在自裁也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过了几日,一封长公主府下的帖子由管家亲身送到了竹意园,璎珞接了过来翻开一看,竟是长公主聘请璎珞一人三今后单独前去公主府别院一叙。
翘儿踌躇了一下,终是低声说道:“女人,刚才奴婢传闻,红蕊后半夜人已经去了。”
翘儿闻言,只感觉脑袋一轰,手里的药瓶没拿稳差点掉在了地上。明天白日里还是活蹦乱跳的人,这才过了多久,人就没了?惊诧道:“那然后呢?”
听到苏姨娘这么问,沈檀春转头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嗯,我去雪园看看盈盈。”说罢就掀了帘子径直出了春华院。
刹时,苏姨娘的神采直变的乌青,眼底浸出森森寒意,看着远处沈檀春疾走的背影不由得嘲笑了一声,真是千万没想到,这策划半天,竟然被一个红蕊打乱了全数算盘,真是该死!这一个月来,每隔两天她便会让宝笙去给水姨娘送汤药,这汤药是没甚么题目,只不过在送去雪园的路上,宝笙会将染了极品麝香的尾指偷偷浸在汤里,日积月累,药效积累,这胎儿迟早会胎死腹中。不过就算能熬到孩子足月出世,也会因天赋不敷而衰弱不堪,早夭也是迟早的事。本来这打算是缓缓图之天衣无缝的,不猜半途却被红蕊多下了一记猛药,使得水姨娘提早发作。苏姨娘心中冷嗤一声,没想到这贱人还真是福大命大,竟然如许都没有事。不过这接下来的事嘛,老爷既然说要我好好照拂,那我便“好好”照顾照顾她。想到这,只见苏姨娘眼睛微眯,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沈檀春冷哼了一声,拂了袖子,便要出去。苏姨娘面色有些丢脸,赶紧诘问道:“老爷,天气也不晚了,您还要出去吗?”
翘儿面上有一丝不敢置信,随即隐有担忧道:“女人,这长公主能有甚么事?还要您一小我前去?不如翘儿陪你一同去吧,也好有个照顾。”
沈檀春听着苏姨娘一一汇报了来龙去脉,只是嘲笑了一声,“玉兰,你这断案的体例还真是出其不料,把罪名推到一个死了的丫头身上,还真是死无对证。”
本日璎珞换了一身碧色的裙衫,发间只簪了一柄翠色的玉梅花簪,一起袅袅婷婷,脸上噙着淡淡的浅笑,极是清丽秀雅。而身后紧随的翘儿倒是神采忐忑不安,直到璎珞登上了那辆精美豪华的马车,翘儿还是不忍收回谛视的目光,不知为何,自从今每天刚亮起时,她的心就一向七上八下的,模糊生出了一丝不安,总感觉像有甚么不好的事情要产生。但是她还是情愿信赖自家女人的本领,长公主又如何,朗朗乾坤,又是天下脚下,她就不信那长公主就敢那么随便的劫了女人去。想到这,压在心中的重石才微微松快了一点。
璎珞手中的笔微微一顿,随即又规复如常,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声,道“我晓得了。”
沈檀春目光笔挺地望着苏姨娘,见她满脸安然,心头疑虑稍稍减轻,随后淡淡道:“既然如此,这件事便就此打住吧,幸亏盈盈的肚子也没甚么大碍。不过,如果今后另有甚么人再敢动甚么歪心机,非论是谁,我沈檀春第一个不饶他。”说到此处,沈檀春的目光蓦地变得冷酷,声音亦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