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明显常干这事,虽说下过雨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可大太太神采凝重,她二话也不敢说,冒着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将信送了出去。
哪有这时候写信的?白芷内心迷惑,却半点不敢担搁的去取了墨块。大太太也只仓促写了几行字,刚晾干,就装进了信封,“立即叮咛人送到大姑奶奶那边。”
本是一件小事,却被大太太刨根问底的诘问,本就分歧平常。
大老爷呵呵的笑,拍着她的手,温声安抚:“我也只是碰到老朋友,多喝了几杯。”一面说,一面踉跄的瘫在了太师椅上,红光满面的说道:“从文自京都外放,去浙江任布政使,我们数年未见,不免就贪酒了。”
“瑾沅和瑾瑜也都不小了,她们的婚事,也得你多操心才是。”大老爷本昏昏欲睡,却俄然展开眼,含混的嘀咕:“下午的时候,大姨娘还为了瑾沅的婚事去找我,我想这本是你的事情,就没有应。”
大太太微微点头,仿佛感觉怠倦,微合了眼,倚靠在榻上,手指在膝上轻弹,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大太太先是微惊,随后笑道:“这是我的忽视,我想着不管如何也要好好为这几个女儿筹算,这几年也相中了好几家,可儿家不是嫌弃瑾沅是庶出,就嫌弃我们家出的嫁奁少,如许的人家,我怎能让女儿嫁畴昔刻苦,都推让了。”
大太太冷哼了一声,“到底出身不高,上不了台面。”语气里尽是讽刺。
大太太心中微动,略有些等候的问:“那您的事……”
屋子里奉侍的世人都齐齐松了口气,特别是墨荷,看温瑾言的目光不免有些奥妙。
当时太夫人还活着的时候,大姨娘仗着本身曾奉侍过太夫人,为了争宠,也使了很多手腕。大太太虽说是正室,管束妾室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当时进门几年都没有动静,本就底气不敷,又投鼠忌器,恐太夫人晓得了不欢畅,一向忍着。恰好大老爷又喜好大姨娘和二姨娘的好色彩,一开端也宠任了几年,要不是大姨娘怀的第一胎小产了,怕这温家宗子就是大姨娘的儿子了。
“也得等几年了。”大老爷摆了摆手,“从文和我推心置腹,我也算明白当年为何不被起复。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怕比及新帝即位,我才有一线但愿。”顿了顿,话锋一转,“天然了,天无绝人之路,从文已承诺为我奏表,如果二弟再出面,世人拾柴火焰高,圣上转意转意也未可知。”
如果再像前次发热那样,她们这些人,也就活不成了。
赐给谁?
林妈妈深思着,笑道:“四蜜斯真是菩萨心肠,本身还病着,也这般体恤下人。”
从文是大老爷多大哥友屈泉灵的字,本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现在一朝外放,一脚踏入从二品之列。
“之前去四蜜斯那边坐了坐,消停了一会,第二天早晨在二蜜斯的住处待了大半夜才走。”林妈妈不无调侃的说道:“张姨娘一向礼佛,这几年也算深居简出,本来不过是作势罢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坐不住了。”
时候已经不早,白芷和汀兰都温馨的坐在外间,见大太太走出来,吓了一跳,忙迎了上去,低声问:“您但是要吃茶?”
大老爷是两榜进士,致仕前也是四品大员,如果能够起复,不管是对温家,还是对温昭阳的出息,都极其无益。
温瑾言连续喝了几碗滚烫的红糖水,捂着被子出了一身汗,感觉身上轻松了很多。青柳捧着药端上来,温瑾言也和顺的喝下,到了晚间,烧垂垂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