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得好,我也就心对劲足了。”大姨娘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撇撇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看看四蜜斯,在大太太面前伏低做小,看起来是讨大太太欢心,可谁晓得今后如何?只要找个好婆家,你母亲家才不敢轻视你,我熬了几十年,熬到你嫁人,我心愿已了,另有甚么好说的?”
温昭阳一一作答,视野落在温瑾言身上,浅笑着点头,然后给一向矜持的坐在正房的大老爷叩首。
或许是两个儿子的争气让大老爷心中倍感光荣,贰表情很好的打趣道:“好不好,了局试一试就晓得,若能考中,我给那白先生加五两银子的束修,若不中,那我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比及大太太从林妈妈口中得知来龙去脉,冷冷一笑,“不过是嫁给一个痴儿,还挑三拣四?”能有两位少年秀才亲身送亲,已是天大的光荣了。
看着大老爷故作平静的模样,温瑾言抿着嘴笑了笑。放榜那日,大老爷醉醺醺返来,但是欢畅得失了仪态,手舞足蹈,惹得她面红耳赤,不得不当作没有瞥见,然后一溜烟跑回本身院子的。
若说是平时,或许大老爷不会如此着恼。可二姨娘的他杀,就像一根刺,卡在大老爷喉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一向感觉膈应。也是以,大老爷看姨娘的目光,已平白严苛了三分。而大姨娘拿出来讲事的,恰好是大老爷最为看重的,温家子嗣的课业题目。
一个是要考取功名的嫡宗子,一个是平时不常露面的庶女,孰轻孰重,大老爷心中立即做了决定,“既然如许,就让昭阳安生在家读书,找别人去也就是了。”想了想,道:“方才白先生来和我说,但愿能让昭明来岁了局尝尝……”白先生是温昭明的授业先生,大老爷的言下之意,仿佛也不欲叫温昭明送亲。
大姨娘传闻,嘲笑了几声,拉着温瑾沅说悄悄话:“你看,刘家如此待你,你嫁畴昔今后,固然拿出大手笔来做人。你大嫂是县主,你当然不成超出她去,可也不能被她比到灰尘里去,凡事不成吝啬,不能叫人轻瞧了去……刘家二公子出身朱门,有几分脾气也是不免的,越是这时候,你越要和顺小意,千万不成生出嫌隙来。”说着,抬高了声音,“杭州离姑苏到底不近,府上那群人惯会捧高踩低,就是出了甚么事,也没个帮衬的,反倒会叫温家小瞧了你,你可必然要紧紧抓住刘二公子!”
不过温昭阳一介男儿身,又正在兴头上,仿佛并未重视到内院的这些弯弯绕绕。至于大太太是否放在心上,就并非温瑾言所能揣摩的了。
大姨娘先是呆若木鸡,反应过来后,忙追出了门,可大老爷肝火冲冲,早已消逝在了夜色里。
大太太掩袖轻笑,“想不到老爷也有如许促狭的时候。”
大姨娘咬牙。
就是大太太,也忍不住拉着温昭阳四下打量,不住问:“路上可吃得好?小厮有没有好好奉侍着?金陵气候如何?”诸如此类的题目。
一席话说得温瑾沅泪眼昏黄,抓住了大姨娘的手。R1152
本来对于这桩婚事另有些迷惑的大姨娘,因为前些日子大老爷的拂袖而去一向惴惴不安,见到满屋子的聘礼后,乐得合不拢嘴,再也没有了半点牢骚。而大太太的神采有些生硬,她没有想到刘家会如此看重这门婚事,比拟之下,为温瑾沅筹办的嫁奁,孤零零的摆在耳房里,看起来有些寒酸。
更不必说,大姨娘还提到了二老爷……
温瑾言早早便起了,想着刘家那位二公子,心中有几分猎奇,便叮嘱墨荷:“待会接亲的人来了,你和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