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便招了大姨娘来发言:“昭阳和昭明来岁都要了局,到时候让三爷和四爷去送亲。”
读书人家的后辈读书无用,不出三代,很快就会式微下去。
大姨娘传闻,嘲笑了几声,拉着温瑾沅说悄悄话:“你看,刘家如此待你,你嫁畴昔今后,固然拿出大手笔来做人。你大嫂是县主,你当然不成超出她去,可也不能被她比到灰尘里去,凡事不成吝啬,不能叫人轻瞧了去……刘家二公子出身朱门,有几分脾气也是不免的,越是这时候,你越要和顺小意,千万不成生出嫌隙来。”说着,抬高了声音,“杭州离姑苏到底不近,府上那群人惯会捧高踩低,就是出了甚么事,也没个帮衬的,反倒会叫温家小瞧了你,你可必然要紧紧抓住刘二公子!”
就是大太太,也忍不住拉着温昭阳四下打量,不住问:“路上可吃得好?小厮有没有好好奉侍着?金陵气候如何?”诸如此类的题目。
固然对这个庶子不太喜好,可从长远上来看,温昭明如有个功名,对温昭阳也有裨益。何况温昭明都十七岁了,才开端考童生,就是拍马也追不上温昭阳这位长兄。大太太对比并不感到担忧,也就笑道:“昭明才退学几个月就要了局了,看来那位白先生还真有几分本领。”
墨荷应了。
大姨娘的神采当即就不太都雅。
宿世在京都,温瑾言甚么没见过,见到那几块宝石时,也不由咂舌。
大太太掩袖轻笑,“想不到老爷也有如许促狭的时候。”
温昭阳在正房只呆了一个下午,就去了外院。临走时,他慎重其事的对大太太说:“乡试不过是一时之得,母亲放心,孩儿心若盘石,这便归去苦读,望来年能蟾宫折桂,为母亲争光。”
这一天,是温家二蜜斯出阁的日子。
固然大太太并未大操大办,府中世人都送了贺礼。温瑾言送的是一个竹雕的笔筒和一个亲手缝的书包。大老爷送的是一方砚台,传闻是当年老太爷上京赶考时用过的,寄意深切。大姨娘送了一件披风,三姨娘送了一副不知从哪淘来的书画。而温瑾瑜正被拘着,也不知是否有人奉告她这个动静,并无任何反应。更奇特的是温瑾沅,她对此表示的很冷酷,乃至未曾出门道一声贺。
一如温瑾言所料,温昭阳返来时,温家阖府沸腾。
比及大太太从林妈妈口中得知来龙去脉,冷冷一笑,“不过是嫁给一个痴儿,还挑三拣四?”能有两位少年秀才亲身送亲,已是天大的光荣了。
等过了几天大老爷可贵去她那边坐坐,大姨娘便斟了大老爷最爱喝的茶,然后趁机说道:“传闻二蜜斯出阁,我们家是三爷和四爷送亲。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能给二蜜斯送亲,是二蜜斯的光荣。不过到底年纪还轻,别人看着,就不太慎重……我想着虽说二爷来岁要了局,可磨刀不误砍柴工,借此机遇出去走动走动,见见世面,也许大有裨益……”
比及了早晨,就与大老爷筹议:“瑾沅出阁,论理昭阳是长兄,该送她去杭州。可昭阳这才返来,还没歇上一口气,就去埋首苦读,一心想为来岁的春闱做筹办。我又是心疼又是欣喜,这孩子既有这片心,我便想着,从姑苏到杭州,来来去去如何也得半个月,如果路上碰到点事,怕是得费很多时候……您看,能不能换小我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