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也不戳穿她,指了指面前小凳:“喏?”
“经了上一世的经验,他也总该晓得忍耐。如果同前次一样受不得蒹葭吃一点苦头,停滞蒹葭入循环,怕是蒹葭一辈子只能当一孤魂野鬼。凡是情字,皆有不忍,这要看他如何决定了。”
有句古话如何说,情深不寿。无量与蒹葭本不该如此结局,如果他们此中有一个忍得,起码还能博得四年好光阴,偏应了个本性子倔强,锦帕转过甚来对苏慕念叨:“仙君,真是可惜,他们结局怎的这般惨痛。”苏慕靠在窗柩上拨一拨竹枝,状似不经意的嗯了一声“无妨,他们很快便会遇见。”
锦帕忽的反应过来,笑的毫无脸面:“无甚无甚,站的久了,活动一下筋骨。”
无量到了口边的怒意转了和顺腔调,状似不经意问一句:“如果我去你张家伯伯家提亲,你可情愿?”
无量替她掖了被子:“张家伯父家中也不余裕,将养你弟弟已然吃力,你就跟了我府中做些庶务,待到十八,我就将你送归去可好?”
说话间无量跟着蒹葭至了循环渊,凡事孤魂,需得跳了这循环渊才气入循环。许是有些惊骇,蒹葭退了几步,禁不住鬼差的催促,有些茫然闭了眼,纵身跃下。无量的身影隐在深深黑暗中,鹄立很久。
直到第十三年,赵家爹娘放手人寰。笙笙携了年仅三岁的弟弟,跪遍了百户人家,凑足了三十两纹银,替爹娘办了丧事。十三岁俏生生的小女人,抿着唇着了白衣跪在灵堂。任谁也感觉心疼。弟弟因了年幼送去了挚亲的朋友府中,笙笙办完丧事本是也要去的,偏了几家偏僻亲戚,存了心机。
苏慕携了她手:“莫怕,吾不会让你到这地府。”
苏慕楞了一下,云淡风轻回了句:“剑术本君自是会的,你的意义是你糕点做得与笙笙一样好?”
笙笙咬着牙收了信,拿捏着声音回无量:“张家伯伯已给我说了人家,望公子放我归去。”无量声音寒了又寒:“多好的人家?急的你这般。”一回身,竟撞上笙笙通红的一双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