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玦动了动眉梢,把香囊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蓦地站了起来,道:“既然皇上政务繁忙,那本王就先告别了。”
虎符!
这香囊……
他当然不会急,急的人应当是父皇才是。
云展立即就明白了,双眸瞪大,满腔肝火地脱口道:“欺人太过!”
顾玦本日带返来的一百玄甲精锐在他进宫前,就已命令他们先回宸王府,只留下了这二人和三匹马。
顾玦分开了武英殿后,一刻不留地直接就出了宫。
他明天一早就带人去了城外十里亭迎顾玦,也不晓得宫里头到底是谁在父皇面前嚼了舌根,鼓动父皇下了如许笨拙的决定。
顾南谨松了一口气,伸手做请状,“皇叔请。”
顾玦信手拿起了阿谁挂在剑柄上的香囊,一股淡淡的暗香涌入鼻腔,这是一种如同雪落寒梅的气味,清冷酷雅。
顾玦摸了摸它苗条的脖颈,身后的披风在风中高低飞舞。
顾南谨亲身领着顾玦去了东偏殿坐下,叮咛贴身内侍道:“还不上茶!”
顾南谨捏紧拳头重重地往方几上猛地捶了一下,震得上面的茶盅砰砰作响。偏殿内的小内侍们皆是昂首,大气都不敢出。
说得刺耳点,这上马威,宸王如果受了,也就罢了。
留下顾南谨表情烦乱地叹了口气。现在虎符还在九皇叔的手里捏着,他得与父皇好好筹议一下该如何行事。
方才九皇叔的那句“不急”是甚么意义?!
另有——
灿日高悬于蓝天之上,洒下一片金色的阳光,照得那琉璃瓦闪着刺眼的光芒,令人没法直视。
这才刚回京的第一天,天子就先给了王爷一个上马威?!
他们王爷在北地浴血数年,交战无数,才立了这惊世之功,现在大齐与赤狄的和书刚签,天子就急不成待地就想要拿回兵权,孔殷火燎地召王爷回京,卸磨杀驴都没那么急呢!
顾南谨面无神采地答道:“皇叔归去了。”
这话还没说完,他的话就戛但是止,呆呆地看着偏殿里的太子顾南谨。
他微微颌首,语气淡然地说道:“太子的美意,本王却之不恭。”
顾南谨的神采又僵了几分,面上不动声色地含笑道:“九皇叔,父皇能够是突遇急事,还请皇叔随孤先进偏殿歇息一下。”
顾南谨焦炙地在偏殿中来回走动,俄然想到了一件事:
玄甲小将声音宏亮,英姿矗立,灰衣男人默不出声。
这是在恶心谁啊!
欺他们北地军中无人吗?!
莫非,是她有家人死在了北地?
如果不受,接下来又该如何转圜呢?!
顾南谨面沉如水,沉声道:“陈公公,去替孤通禀一声,孤有事求见父皇。”
顾玦唇边含笑,有问必答,一副暖和的模样,仿佛并没有因为遭到天子的怠慢而不快。
他千万没有想到,九皇叔竟然说走就真走了!
像现在如许,宸王拂袖一走了之,没脸的只会是父皇,另有他这太子……
三月的东风吹进偏殿中,还带着微凉,但顾南谨却炎热不已,抬眼望向殿外。
“九皇叔!”顾南谨也跟着起家,赔笑道,“父皇很快就来了,皇叔再稍候半晌,孤现在就畴昔瞧瞧,父皇许是被甚么紧急的事给担搁了。今晚另有宫宴,专为皇叔拂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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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前,除了扼守宫门的禁军外,另有两个男人身姿笔挺地站在灿日下,一动不动。
“不劳烦太子了。”顾玦清冷的声音如一股清泉悄悄流淌,俊美的脸上笑容暖和,却又气势凛然,“等皇上有空了,本王再来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