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管事从内里走了出去,禀道:“王爷,明大将军求见。”
按理说,必定是太医的医术更高超,但是,他们哪敢让太医来瞧王爷!
外人或许感觉王爷恰是花团锦簇的时候,但他们这些亲信却晓得这宸王府实在正处于烈火烹油中。
顾玦下了马,挥手把一世人等都打发了,才牵马抬步往里走去,只要莫沉和云展两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云展揣摩着明天就出门去探听一下。
明西扬生性直率,在顾玦面前提及话更是毫不忌讳。
书房里窗明几净,明显细心打扫过,氛围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云展神采大变,脱口道:“王爷,您的伤……”
天子既然想用上马威来打压他,那就别怪他拿着虎符不还了!
自打先帝赐给他这座王府起,他实在并没有在此住过量久,大抵也就三五个月吧,然后就去了北地,直到明天。
他是一军主帅,不但要保一地百姓的安然,也要保护他麾下以命为大齐守住国土的将士。
顾玦翻身上马,姿势安闲地一夹马腹,率先策马而出,云展与莫沉二人也都上了马,紧随厥后。
云展上前道:“王爷,末将为您……”
钉有纵九横七足足六十三枚门钉的朱红色大门大敞,那一百玄甲兵和王府长吏司,典宝,纪善等,以及统统王府下人全都恭候在了门前,他们一同跪了下来,齐声高喊道:“恭迎王爷回府。”
整条街道都为之震惊,人声鼎沸。
接着,他就带着云展和莫沉分开书房,去了待客的朝晖厅。
对他而言,宸王府显得熟谙而又陌生。
他不能死,他一旦死了,他部下的那些将士,迟早会被天子清理,他们没有死在赤狄人的手里,也决不能死在朝堂的政治排挤里。
顾玦策马进了王府内。
云展看看漫不经意的顾玦,又看看冷若冰霜的莫沉,内心悄悄叹了口气:王爷如此不上心,莫沉又是半个哑巴,只能靠他了。都城乃是大齐朝的都城,总该有几个像样的大夫才是。
明西扬也不客气,就鄙人首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不必多礼。”顾玦抬了抬手道,“坐下说话吧。”
云展和莫沉跟着顾玦多年,都晓得自家王爷有多能忍,在疆场上,他哪怕中了仇敌一箭,都不会皱一下眉,本日恐怕真是痛得短长,才会连披风都解不下来。
“不必了。”顾玦淡淡道,语气暖和却又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力量。
他这是陈年旧伤,这两年来,他不晓得看过多少名医,那些人个个都号称能妙手回春,但是对他的伤都是束手无策,现在,他不过是硬拖着这条命罢了。
“如此甚好。”顾玦狭长的眸子中克意逼人,叮咛道,“云展,莫沉,我们回府。”
“明西扬来得还真快。”顾玦微微一笑,站起家道,“有请。”
很快,就有下人端上了茶盅,然后又悄无声气地退了下去,厅内只剩下他们四人。
天子不但狐疑重,又气度局促。
顾玦亲身把他的马牵去了马厩,这才穿过前院,进了书房。
此时才三月罢了,气候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必定不会是热得。
两人清楚地看到顾玦后背的袍子几近将近湿透了,整小我就像是在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自顾玦离京已有整整四年,但是王府有长吏和管家在,也无需他多操心,府中事件皆摒挡得妥妥铛铛的。
着一袭宝蓝锦袍的明西扬大步跨过门槛走进了正厅,红光满面,行动健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