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窗边守岁,茶几上放着一壶茶、两碟干果与几碟云片糕、蜜饯、核桃酥之类的点心,丫环们也全被遣退了,让她们本身玩去,想干吗就干吗。
但是,皇后的口谕即便传到了公主府,也是徒然。
想到三公主,楚千尘装银锞子的手顿了顿。
“王爷,我的压岁钱呢?”楚千尘没话找话地说道,一手去玩他腰侧的络子,那络子还是她亲手编的,不但是络子,他用来束发的丝绦、衣袍、膝裤、鞋子、袜子这些,全都是她亲手做的。
他的手很大,暖和健壮,隔着衣衫熨帖着她的肌肤,他的声音中透着器重、垂怜,让楚千尘的心怦怦加快。
另有大红的爆仗。
顾玦见她高兴得好似一个天真的孩子,就当陪她玩,略一沉吟,就执笔写下了第二副春联的上句:天上庆雪呈瑞采。
两人你来我往,一口气就写了七八副春联。
人是欢畅了,第一次过年的黑猫却被这连缀不断的爆仗声吓得不轻,躲到了床榻下。
对于外头的这些纷繁扰扰,楚千尘半点没在乎,她正在王府里跟顾玦一起写“福”字。
她还真是喜好谢文靖。
伴着爆仗的炊火味满盈开来,氛围中的年味更浓烈了,热热烈闹。
静乐一向有就寝不好的弊端,夜里常常要惊醒好多次,楚千尘固然能用熏香为她助眠,但治本不治本,芥蒂还需新药医。
虎魄说得这些,楚千尘也就是当八卦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数来数去,还真没几个公主能高贵平生的。
楚千尘昂首一看,冷静地为她的猫掬了一把怜悯泪,内里又下雪了,看来这个新年,猫只能宅在屋子里,不能上房揭瓦了。
“皇后娘娘本身也是有公主的,这如果驸马苛待公主成了民风,今后三公主又当如何样?”
卢文静既仇恨楚千尘,又心疼兄长,咬牙切齿地嚷嚷道:“三哥,我们非得进宫里去告上一状不成!”
虎魄冷静地在内心擦了一把汗,又提及了端柔长公主的程驸马,这程驸马也是个不着调的,没有自知之明,偷了端柔长公主两万两陪嫁银子跟人合作做买卖,成果赔得一干二净。
楚千尘只要给顾玦做衣裳的时候才动针线,这些荷包全都是在朱绣坊定制来的。
公主竟然连驸马都敢打,的确不守妇德!
“我很高兴。”
楚千尘往那翠绿的荷包中又多放了一个银锞子,然后拉紧抽绳,把这荷包放进装荷包的篮子里,再重新拿一个新荷包,持续往荷包里装银锞子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就由她做主吧。
不等他答,她又乐不成支地说道:“必定看不出。”
他们都喜好,也享用这类光阴。
这副春联摆在一起,乍一看,底子就看不出是出自两小我之手。
他当初就跟母亲说了,这些公主仗着流着皇家血脉,就自发得是,放肆傲慢,底子就不是良配!
顾玦微微一笑,接过了她手中的那支笔,由他来写了横批:万象更新。
他的小女人俄然伸长脖子,仰起小脸,悄悄地在他的唇畔留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皇后憋着一口气,只得赐下一大堆钱物,安抚了卢方睿一番,说是等静乐回公主府再说,毕竟静乐不成能躲一辈子的,她总要插手正月月朔的朝贺。
看着刚写好的“福”字,顾玦想起了一些旧事,有些记念地说道:“畴前父皇活着时,每年过年,都会带着我们兄弟几个写‘福’字,然后再赐下去。”
顾玦扬了扬眉:“不翻开……”不翻开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