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菀哼笑撩眼,目光带着尖厉的寒意,“徐大人是说本宫在仗势欺人?”
“哎呀,本宫向来不喜难堪旁人。徐大人如果当真破不了这案子也无妨,本宫自有体例找一个破得了的人来替徐大人分忧。你说如答应好?徐大人?”
徐晋原堂堂三品大员,哪怕严峻得双肩紧绷,该说的话,还是一句都没少。
“这桩灭门案呀传得沸沸扬扬,父皇病中惊闻,心忧百姓、寝食难安。本宫是个重孝之人,恐父皇多生烦躁,影响龙体安康,这才来扣问一下徐大人,何时能破案呀?”
徐晋原被留在原地,那紧闭的车帷又启开了,传来赵青菀轻软的笑声。
“微臣大胆一问,殿下对阿拾是不是有甚么曲解?”
“这还不简朴?”
侍立在赵青菀身边的小宫女,低低头,也是难掩惊骇,
今上的至公主怀宁。
在京师这地界,一块牌匾落下都能砸出个皇亲国戚。
一席话,搬出了当明天子。
“徐大人呀!”赵青菀慢吞吞打断他,薄薄的指甲从杯盏上划过,冰冷的视野却一动不动地盯住他,“人抓到了,案子就破了。百姓的嘴堵住了,大人的差也交了。这不是分身其美的事吗?”
徐晋原满脸是笑地迎了上去,端端方正行了个臣下礼。
徐晋原盗汗直流。
眼风扫过来满是笑,可徐晋原愣是感觉骨子里发悚。
帘角掀起,模糊一截锦袖,赵青菀对劲地看着这个年龄大把的文官对本身恭敬有加的模样,轻哼一声,精美的脸傲岸冰冷,“此处不便说话,大人上车吧。”
“徐大人这是瞧不上女流之辈呢?”赵青菀哼笑一声,眼皮慢悠悠地翻动着,“这么说来,本宫这个女流之辈在徐大人面前也是上不得台面,说话也不管用咯?”
“恕臣痴顽,殿下的意义是说?”
“本宫甚么也没说。”赵青菀娇冷冷地拖曳着声音,瞄他一眼,眼角的笑意味深长。
“回殿下的话。那女人只是带回衙门来查问。仵作已然验明,张捕快一家九口死于蛇毒,阿拾一介女流之辈,和张捕快家又无怨无仇,凶犯不会是她……”
赵青菀拿着茶针,在茶盏上慢腾腾地划拉着,一声又一声,摩擦得锋利刺耳,听的人汗毛倒竖,她神采却更加安闲。
赵青菀轻笑一声,那神采看上去竟是一种毫偶然机的纯真,仿佛只是捏死一只不起眼的蚂蚁那么简朴,“哪小我传出风声,你就割掉哪小我的舌头,让他再也说不出话,不就好了吗?”
“微臣顺天府尹徐晋原叩见公主殿下。”
“本宫等你的好动静哦,徐大人。”
阿拾怎会有资格获咎公主?
徐晋原做了三年顺天府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一看这面前这紫金横架,健马宽轴,车夫也肩阔腰直,威风八面,他便晓得这个公主是谁了。
徐晋原不由自主轻颤一下,壮着胆量道。
徐晋原神采微变,心在这一刻揪紧。
徐晋原第一个说不出话来。
“曲解?”赵青菀拔大声线,笑得咬牙切齿,“徐大人是指本宫无事生非,跑到你跟前来曲解一个贱婢?还是说本宫眼瞎,识人不清?”
“徐大人说她是凶手,她就是凶手。只要她招了,文书上画了押,办成铁案,便是三司会审,又如何?徐大人说她杀了人,她就不无辜。”
赵青菀面庞儿扬起,甜美地笑着,紧盯徐晋原板滞的老脸。
徐晋原从喉头应了一声,又或是甚么都没有应。
徐晋原神采煞白,僵在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