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益赶紧躲开,敏捷塞了一块入口,将剩下的包好揣入怀中。
两日以后,今夏与杨岳押着曹革和齐丘氏回到都城,他们才进六扇门,想先将人犯交给刑部大狱把守,劈面正碰上捕头童宇。童宇入公门五年,倒是个惯会对下属恭维阿谀溜须拍马之辈,短短五年无甚功劳,竟也让他混上了捕头一职。
易先生恰是袁益的私塾教员,家中三子,也皆是读书人,货真价实的书香家世。今夏如何也想不明白,如许的人家如何能够看上她?
今夏伸手捋了几下他额前的短发,边朝内走边问道:“比来有没有人欺负你?”不大的小院内,一方石磨沉甸甸地盘踞在西侧,另有墙角一溜边的酱坛子,整天不散的豆腥味满盈其间。
“家里又缺钱了?”
路过糖食店时,她脚步略滞,摸出身上所残剩钱数了数,踌躇一瞬,还是数出三枚铜板买了一小包虎魄糖揣入怀中。
“那如何行!锦衣卫要人谁敢迟误。你们俩别再罗嗦,不然获咎了他们,大师都没好日子过。”
“呃。”今夏迈步进屋,见袁陈氏正起家,“娘,我把你吵醒了吧。”
杨程万抬手制止今夏再说下去,淡淡道:“方才我见外间已有锦衣卫在等待,你们还不快把人交给童捕头。”
被她挡了手,童宇神采微沉:“我奉告你,这是锦衣卫要人,用心迟误者,视为同谋,你担负得起吗?!”
“姐,另有个事儿……”袁益跟进灶间来,帮着她舀水,一脸的奥秘,“你可别怪我没奉告你――前日娘把王媒婆请来了。”
北镇抚司主管诏狱,又称为锦衣狱。现当代上大家皆知,诏狱与刑部大牢比起来,若说刑部大牢是天国,那诏狱便是十八层天国。一进诏狱,十九便偶然理,狱内刑法残暴,入狱者五毒备尝,肢体不全。
娘亲这番说辞是陈腔谰言,今夏早就听得风俗,诺诺地退了出来,朝袁益扮了个鬼脸,自去灶间烧水,以备沐浴之用。
正值春日,万树吐芽,京师繁华,人群熙熙攘攘。路两边各色店铺琳琅满目,面店里有胡蝶面、水滑面、托掌面等等;糕饼店里有火烧、烙馍、银丝、油糕等等;精美些的糕饼另有象棋饼、骨牌糕、细皮薄脆、桃花烧卖等等。今夏闻着各色食品稠浊在一块儿的香味,脚步轻巧地在人群中穿越着。
“杨头说你去衙门找了我几次,甚么事?”今夏问他。
“快点。”
今夏这才快步分开。
今夏狠狠道:“天下刑狱,有三法司就够了,恰好要弄出个锦衣卫横加阻扰,那还要三法司干甚么,的确形同虚设!”
第二章
童宇虽与杨程万同为捕头,但向来是感觉杨程万这等瘸子也当捕头,实在是给六扇门丢人,当下重重一哼:“这两名要犯涉嫌通敌叛国,是锦衣卫要的人,我正要把人送畴昔,你这两徒儿竟然各式阻扰……”
里屋传来床板的声响,像是有人翻了个身,紧接着便闻声声音:“夏儿,你返来了?”
听了这话,袁陈氏又发了一会儿楞,才皱眉道:“行了,你去洗洗换身衣裳吧,这身衣裳都快馊了。我早就说过,女人产业甚么捕快,又苦又累还不像个模样,你和你爹当初如果肯听我的,把你嫁给城东头做糕饼的孙家,起码两家之间还能相互帮衬着点。别看前年孙家落魄了些,本年孙家做桃花烧卖,卖得火红着呢,还在新丰桥买了个铺面。你当初若嫁入他家,现在说不定就是当少奶奶的命,何至于像现在这个模样。你知不晓得,孙吉星媳妇已经怀上了,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