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胳膊就好了，别伤着我经脉啊。”今夏也是无可何如，“快点！莫害我在陆大人那边交不得差，砸了我的饭碗。”
陆绎冷冷道：“先去包扎伤口吧……有劳上官堂主。”
“那是马尾，恐吓恐吓他们罢了。”
“管他甚么索命，归正小爷要活！”
“我这边也有金创药，”上官曦嗅着味道刺鼻，不敢肯定这药的疗效，“要不你……你决定吧。”
“那些头发？”
谢霄应了，使刀劈开沙修竹的桎梏，架起他来，又朝今夏道：“待会儿就会有条打渔船路过此地，你尽管上船去，他会带你到安然地点。”
手上虽持着短刀，但谢霄何尝作过这等事，他原就对女子下不了手，更何况是要对今夏挥刀。等了半晌，中间的沙修竹叹口气道：“冲犯了。”
“你这破差事砸了就砸了，有甚了不起。”谢霄气恼道。
“姐姐，不要紧。”因为血淌得有点多，今夏连嘴唇都泛白，勉强笑了笑，“丢了人犯，我身上有怀疑，陆大人原就该查个明白。”
他夺过谢霄的短刀，闪电般一划，今夏左臂自上而下被划出一道口儿，敏捷涌出鲜血。
“别扯，差事砸了我喝西北风去啊。你快点！我本身砍的话，刀口深浅有异，会被陆大人看出马脚来……”
“哥哥你退开，我把这劳什子劈开来。”
“丫头，你……”
明晓得他是谢霄派来的，今夏只能佯假装不知情，扶着左臂，艰巨唤道：“这位大哥，拯救啊！船要沉了。”
“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今夏撑着精力，低首看本身身上的衣裳，摸上去滑溜溜的，不由恋慕道，“姐姐你的衣裳真都雅，等我回了都城，也要让我娘照着这个式样给我做一身。”
“……丫头。”谢霄愣住。
“不会的。”
低垂的视线下，陆绎的瞳人收缩，他伸手取过油灯，靠近今夏，一手持起她的手腕，将她臂上伤口仔细心细查验了一遍……
话虽这么说，上官曦还是踌躇了一下，把小瓷瓶翻开来嗅了嗅，然后皱紧眉头。
“说！是不是？”今夏厉声问道。
船尾却再无动静，连同水面上漂泊的头发也消逝地无影无踪。
“启禀大人，船行至途中被袭，一伙贼人上船将沙修竹劫走，其别人下落不明。”她向陆绎禀道。
半边袖子又是血又是水，湿漉漉的殷红一片，若要往下脱，湿布粘着伤处，疼得今夏呲牙咧嘴。上官曦只得拿了剪刀，将衣袖齐肩剪下，再替她清理伤口。
“校尉大人！校尉大人！”仅剩下的锦衣卫见连高庆都被扯入水中，镇静道，“这是水鬼索命，必然是了！”
船头放风的人唤他：“少帮主，此地不宜久留。”
谢霄无法照实道：“没有，我就小小惩戒了他们一下，都在岸上躺着呢，一个都没死。”
“多谢。”她吃疼抱臂道，“你们快走吧！”
出了这么大的篓子，陆绎不发话，今夏不敢点头，更是一步也不敢挪。
沙修竹稍稍退开一步，却听身后有人大声喝止：“慢着！”
“船漏水如何回事？”
半晌以后，他终究松开她的手，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上官曦。
“如此甚好，劳烦上官堂主。”陆绎点头，目光却仍盯在今夏身上。
今夏这才搁下刀来，沉声道：“你若害了他们性命，我自是不能饶你。另有那船夫，是无辜百姓，你切莫伤了他。”
谢霄一行人走后，公然顿时有一条渔船划过来，船夫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