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卧个鸡蛋,行不可?”今夏不幸兮兮地看着他。
今夏站在船侧,点了点头:“瞥见了。”
今夏跃上船,百无聊赖地随便坐下,看着江水映着月色,波光粼粼,远处停靠了一艘座船,模糊可见灯火。能乘座船的除了官家,便是富商,现下这时候想必座船之上恰是歌舞升平。
她把他的手紧紧攥住,摇点头。
“甚么叫客气几句?”今夏不解。
“恰好,我也想拜见一下谢老爷子。”
“行,你等我把茶果端出来。”
他微眯了眼,将那轮月儿看了又看,才道:“如果到湖边弄月,该有另一番滋味,不如,你随我出城走一遭吧。”
今夏顺手拿了个茶果塞嘴里,便嚼边叹道:“就算给我留了面儿,头儿听了也必定不舒畅,弄不好还得经验我一通,我不能出来。我今儿一天真是走背字,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儿……大杨,下碗面给我吃吧。”
“这般月色,孤负了岂不有些可惜。”
“不过就是些客气话,爹爹还问你是不是给人家添费事了,他也就客气了几句。”
今夏总感觉陆绎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已是入了夜,他怎会平白无端走这么一遭:“你闻声他们都说甚么?”
再往前是一大片河滩,极目望去,四下无人,独一一条烧毁老旧的划子停顿在滩上。
“你不是有金甲神人护佑么,怕甚么。”
“陆大人!陆大人……”
“不,享用把人踩在脚下。”
今夏已是又跑过一趟谢家,可谢家父子竟然还未返来,家仆想起本日似是谢夫人的祭日,他们很能够去了庙里,大抵还得住一夜才返来。她原是想来医馆找杨岳蹭顿饭,但翟女人失落一事沉甸甸地压在心上,她究竟身在那边也不得而知,究竟该不该奉告杨岳呢?
身后有脚步声,想是自医馆里出来的人,她并未在乎,正举步欲走,便闻声有人道:
“如此甚好。”
陆绎朝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手却未松开她的,持续往深处行去。
一只小雏鸟在梦中伸开嫩嫩的喙,打了个呵欠,继而又将头挨着其他雏鸟,甜甜睡去,月色洁白,宁静如此。
身侧不远处的深草似有动静,草叶呼哧地摇摆了几下,并非被风所吹,她突然警悟起来,悄悄一纵,自船上跃下,双目紧盯,缓缓靠近草丛……
待杨岳把茶果送进配房内,回了灶间便给今夏下了碗鸡蛋面,面条鸡蛋都是现成的,下起来快得很。今夏吃起来更快,一会儿工夫连面带汤都吃得干清干净。
“因为周显已的案子……不对,人都死了,他还来做甚么;为了翟女人,也不对,从翟女人的话里听得出他压根就不在乎她。”今夏不解,“他是为了修河款来的?”
陆绎点头:“你们才是为了修河款来的,而他不是。他是为了享用。”
这那里是弄月,的确比抓贼还累……今夏心中悄悄感喟,双目还得紧盯着火线如何追也追不上的衣决飘飘之人。
“……这、这叫客气,这清楚是来告状的吧。”今夏大惊。
陆绎微微一笑:“你可知,他为何要来扬州?”
本来是它,今夏暗松口气,正欲折返归去,俄然被人擒住右手,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人拽入草丛当中。
草叶噼噼啪啪没头没脑地打在她的眼睛鼻子耳朵上,她勉强才辩白出此人竟是陆绎。
第五十八章
不过,他的轻功可真好,特别在如许的月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