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连城诀(43)[第2页/共4页]

这一次戚芳看得清清楚楚了，确是万震山在学着吴坎的声音，难为他学得这么像。“公公竟然有这门学人说话的本领，我可向来不晓得，他这么大声学吴坎的声音说话，有甚么企图？”她模糊想到了一件事，但那只是朦昏黄胧的一团影子，一点也想不明白，只是内心感到了莫名其妙的惊骇。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有人踢开房门，万圭抢先抢进（他晓得该当这时候破门而入），鲁坤、孙均等众弟子跟着出去。万震山按住胸口，手指间鲜血涔涔流下（多数手中拿着一小瓶红水），他摇摇摆晃，指着窗口，叫道：“吴坎这贼……刺了我一刀，逃脱了！快……快追！”说了这几句，身子一斜，倒在床上。

戚芳见房门又翻开了，吴坎的右脚跨进门槛之时，有些游移，但终究走了出去。这双脚向着万震山移了几步，站住了，戚芳见他的长袍下摆微动，知贰心中惊骇，正在颤栗。

万圭道：“就砌在这里么？你睡在这里，恐怕不大好！”万震山道：“我临时搬去跟你住。只怕另有费事的事。人家怎能等闲将剑谱送到我们手中？咱爷儿俩须得合力对于。将来发了大财，还怕没处所住么？”

戚芳晓得这些话都是用心说给吴坎听的，好令他不起狐疑。只听得万震山道：“吴坎出去！”这声音和呼唤鲁坤等人之时一模一样，既不更加峻厉，也不特别暖和。

只听得万震山低声问道：“有人起疑没有？”万圭道：“没有，爹，你装得真像。便如杀戚长发那样，没半点马脚。”

只见万震山双手已扼住了吴坎的咽喉，吴坎伸手用力去扼万震山的两手，却毫无功效。但见吴坎的一对眼睛向外凸出，像金鱼普通，越睁越大。万震山双手手背上给吴坎的指甲抓出了一道道血痕，但他扼住了吴坎咽喉，说甚么也不罢休。吴坎发不出半点声音，单身子扭动，过了一会，双手渐渐伸开，垂了下来。戚芳见他舌头伸了出来，神情可怖，不由惊骇之极。只见吴坎终究不再转动，万震山松开了手，将他放在椅上，在桌上拿起两张事前浸湿了的棉纸，贴在他口鼻之上。这么一来，他再也不能呼吸，也就不能醒转。

戚芳发觉了，万震山学吴坎的口音，实在并不很像，只是抬高了嗓门，说得非常含混，每一句话中老是带上“师父”的称呼，同时不竭自称“弟子”，在旁人听来，天然会当是吴坎在说话。何况，大师目睹吴坎走进房来，听到他和万震山说话，接着再说之时，声音固然不像，但除了吴坎以外，又怎会另有别人？并且万震山的话中，又不时叫他“吴坎”。

鲁坤一干人追不到吴坎，一个个返来了，一个个到万震山床前来问候。万震山暴露了胸膛，布带从颈中绕到胸前，围到背后，又绕到颈中。

“师父，弟子做……做甚么案子？”

戚芳只想找个机遇逃了出去，她挨在吴坎的尸身之旁，心中说不出的讨厌，又怕万氏父子发觉，只是想不出逃脱的体例。

戚芳心中本就乱糟糟地没半点主张，只是想：“到了这步地步，我是不想活了，但是空心菜如何办？谁来照顾她？”忽听得万震山说要用“对于戚长发的老体例”对于吴坎，脑袋上便如放上了一块冰块，立即便复苏了：“他们如何对于我爹爹了？非查个水落石出不成。公公传众弟子到房外边来，这里是不能耽了，却躲到那边去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