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凉了,你让我如何洗?”
她早有筹办,金老太太话音刚落,一舀子凉水便倒进盆里:“这会儿不烫了,您再尝尝。”
金老太太见小巧不转动,没好气隧道:“你没带耳朵吗?没听我让你给他们每人一碗啊?”
统统人的神采全都变了,谁也没想到金老太太想给小巧立端方的一招,竟被她演变成了她要给姨娘和弟妹们立端方。
柳玉儿坐山观虎斗,这时看到这些人全都变了神采,那三名姨娘在府里不失势,谨小慎微惯了,倒也没甚么,只是宋秀珠一贯以当家主母自居,且,她才方才说了那么一番话,小巧就让她带头施礼,这脸打得啪啪的。
小巧没有在乎,在江苏老宅时,这类邃密差事还真轮不到她,当时她常干些诸如打扫天井之类粗使丫头的事情。
柳玉儿倒也罢了,其别人要么是姨娘要么是庶出弟妹,他们哪一个都不配让小巧给添粥的。
金老太太是江苏人,吃不惯北方的早点,虽说这里的厨子比不上江苏老宅的,可老太太的早膳也不敢含混,摆了一桌子十几样,糯米红枣粥、香菇烧卖、肉丁汤包、奶油卷子、豆沙圆子......
见她公然开口帮腔,添油加醋,小巧也笑道:“宋姨娘这话可真是说错了,我不是不风俗,是在等着你们给我施礼呢。我是嫡,你们是庶,总要给我行了礼,我才气给您盛粥啊。金家是大户人家,王谢望族,这类礼节但是省不得的。就从宋姨娘你开端吧。”
宋秀珠闻言忙道:“老太太也别活力,想来五蜜斯从没做过这类活儿,有些不风俗吧。”
跟在小巧身后的杏雨忍不住了,正想替蜜斯打抱不平,小巧抻抻她的衣袖,表示她不要说话。
好你个柳玉儿,落井下石就少不了你。
小巧一向捧着装了净水的金盆在一旁站着,直到金老太太打扮好了,她这才端了水出去倒了,又陪着金老太太到一旁的花厅用早膳。
小巧扬扬秀眉,祖母大人,您还真没让我绝望。半年没见,您骂人的词汇还是没有增加,骂来骂去就是这么几句话,您不嫌烦啊。
以是说,做人真的不能太聪明,太会算计。
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出来,并且笑得既谦恭又寒微,不幸的小模样,一看就是个被嫡蜜斯欺负惯了的小媳妇。
其他三位姨娘这些年都是看着宋秀珠神采过日子,平素里鲜少能见到金敏,她们没有后代,在这府里也就是勉强度日,也没有希冀,只盼着宋秀珠不找她们费事,过些安稳承平的日子罢了。
“哦,凉了啊,幸亏我把热水也拿来了。”
回到府里的第二天,金老太太就开端把小巧当丫头使唤了。卯正起家,洗漱安妥便到春晖堂候着。金老太太风俗辰时起床,她白叟家从江苏带来七八个丫环婆子,再加上西府里原有的,春晖堂里丫环二十多人,婆子十几个。但是这么多人,打洗脸水奉侍金老太太洗脸的差事,还是落在小巧头上。
金老太太狠狠瞪她一眼,这个死丫头,到了都城越学越滑头了,竟然还随身带着凉水。
“妾身谢过五蜜斯,五蜜斯辛苦了。”说着,她姗姗拜倒,规端方矩行了个万福金安。
柳玉儿嘴角溢出笑容,让丫环接过粥碗,她笑着说:“乖,五蜜斯真是孝敬懂事,好孩子。”
宋秀珠和柳玉儿已在花厅候着,其他三位姨娘和金贤和金妤也来了,她们是过来给老太太存候的。
金老太太又瞥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巧:“还傻站着干吗,这个红枣粥我那日尝着挺好的,你给他们每人盛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