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王家还真是财大气粗,都入夜了,四周屋宇楼阁灯火透明,耀如白天,也不知到底是几进几出的宅邸,若无人带路,定会晕头转向。
紫竹撩开帘子,快步走来,笑吟吟的扶起王锦锦,“快,服侍女人洗漱。”
王锦锦记得这老祖宗身子骨不是很好,她顺口便道:“也没个大碍,就不要奉告老祖宗了。”
王锦锦回想了一下明珠儿的神采,随即快步奔向老太太,扑入她怀中撒娇:“老祖宗,孙儿想你!”
王锦锦瞥见她这幅假面具就感觉烦躁,明里暗里她都想让本身去福寿堂瞅瞅,她便遂了她的意,去瞧瞧到底如何回事儿。
王锦锦拉着老太太左手的袖子摇啊摇,嘟哝道:“明珠儿是为了老祖宗。老祖宗信佛,这佛家不是有一句话说,常积德事,福虽未至,祸已远兮。责打下人徒增怨气,再说也罚了月钱,倒不如就当行积德事,免他们一顿鞭子,也算为自个儿积福呀。”
刘氏不到三十,挽着妇人髻,插着三支累丝金簪。上身穿戴月黄色绫子袄,下身是浅绿的撒花皱裙,端庄的眉眼现在却因为严峻而蹙成一团。
“许是我记错了。”
本觉得睡一觉这“借尸还魂”的荒唐事就会结束,但是王锦锦展开眼,入目烛影摇摆,暖帐温香,窗外圆月高悬,一旁知心的丫环早就捧铜盆、奉脸帕的候着。
紫竹欲言又止:“提及来,也不知三女人、四女人如何了……”
她干笑道:“……五女人真是爱谈笑,奴婢竟不记得二奶奶说过这番话。”
王锦锦看了眼这名妇人,穿戴紫藤色的八福袄裙,绣花简素,就连夜色没法粉饰她惨白的病容,瞧这模样,十有八九是那位慢性子的四婶徐氏。
“这……”蓝烟看了眼中间的紫竹,面有难色。
王锦锦筹办再细心研讨一下这些朱门大户之间的干系,就被老祖宗给拉进了福寿堂。
徐氏中间还站着一名妆容精美的妇人,身穿水红色的比甲,宝蓝上袄,下身是同色百褶湘裙,满头珠翠,颧骨有些高,看面相就晓得是个凶暴的主。她身侧立着一男一女,十三四岁的年纪,没猜错的话,这应当是她的大姐王听荷,二哥王听裕,而这凶暴妇人必是三婶李氏无疑。
刘氏又拉着王锦锦说了会儿,直到王锦锦打了个呵欠,困意重重,她才起家,柔声道:“好好歇息吧,你三婶四婶另有那些个姨娘想来看你,娘都给推了,就怕吵扰着。”
刚过内仪门,就听院子里一片喧闹,有哭声,也有叫声,门口几个丫环小厮被粗使婆子按在廊庑下,手里的藤条抽的啪啪作响。
劈面而来的淡淡香粉气味,竟不测的好闻。
刘氏见女儿被夸奖,忍不住浅笑,同时内心也犯嘀咕,本身这女儿最不爱看书的,怎还晓得起这些。
“才八鞭。”
王锦锦当作没有瞥见两个下人之间的比武,接过蓝烟手里的大氅,往身上一披,便大步前去。
刘氏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梨花带雨好不成怜。
说者偶然听者故意,王锦锦吓了一跳,是了,她现在是个七岁的小孩儿,说话可不能这般粗心,可细心想想明珠儿平时措告别动,王锦锦又学不甚来,顿时纠结。
王锦锦循着声音望去,但见堂前站着一名老妇,她身量不高,枣红色的羊皮褂子穿在身上格外大气。满头银丝挽起,用镶满宝石的抹额勒着,右手拄着一根马头黄杨木拐杖,恰是王家的老太太。
老太太闻言,又惊又喜,眉开眼笑的对旁人说:“听听,听听,这小丫头电影竟然还晓得起佛家的偈语,提及来一套一套的,你们呀都该学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