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时我没在场,眼下实在确认不了究竟是哪一个,”熊孝义非常烦躁地抬手薅了薅本身的头发,“总不能冲上去直接问吧?”
“……随你吧。”云烈哽了好一会儿,略显艰巨地吐出这三个字。
虽是无法之举,受害苦主在过后也全无报官究查的动静,可错了就是错了。
老总管所说的熊参将,是此次受命护送云烈回京的临川军中军参将熊孝义。他在云烈麾下已有七年之久,两人在军中同生共死,既是同袍又是好友。
罗翠微单独坐在昭王府正殿的厅中等待,顺手端起酒保方才奉上的茶盏,不动声色地打量四下。
翌日竟是个大好天,将寒冻几日的整座城都照了个通透。
他是临川军的主帅,临川军的债就是他的债,虽说眼下还不上,可老是要还的。
堂堂一个王府,给客人的茶竟是秋茶,若不是真的缺钱,当真说不通。
他将那香囊悄悄扒开,从里头取出一片药叶嗅了嗅。
“昭王殿下安好。”
云烈神采凝重地在长官上坐了好一会儿,举步走到罗翠微先前落座之处,俯身捡起她遗落在坐下的阿谁织金锦暗纹香囊。
云烈的眸心湛了湛,淡淡挑眉:“说来听听。”
因她尚另有些轻微咳嗽,出门时便特地将这药叶随身带着。
罗淮需用紫背葵叶子入药这事不假,但以罗家的财力,这紫背葵再奇怪,哪有拖了几年都寻不来的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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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虽少,却到底另有个方向。此次趁着奉诏回京的机遇,云烈便筹算查清楚当初的苦主究竟是哪一家。
她这类“逢人自带三分熟”的笑模样,对云烈来讲非常陌生。他悄悄推断着对方的来意,口中平高山“嗯”了一声。
如许的友情,平常没外人在的场合,是不讲甚么虚礼的。
也不知为何,很少怯场的她竟没出处地怂了怂。
开甚么打趣,若云烈大手一挥让她整盆搬走,她又上那里去再找借口每日登门混脸熟?
若只看厅中那些陈列摆件,昭王府仿佛并不如她料想中那般贫寒如洗,可当她端起茶盏的刹时,略显粗糙的茶香却又左证了她之前的猜测。
罗翠微敛下轻颤的长睫,眼眸一弯,盈盈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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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烈的面色益发沉凝,掌心那枚香囊无端变得烫手起来。
那人淡淡点了头,顺手将那花瓶放回原处,迈开步子走到长官掀袍坐下,身姿矗立如白杨参天。
此时乍然面对个看着就觉娇辣辣的陌生女人,他一时拿不准该用甚么态度应对,只好沉默地抿了薄唇,绷着脸点头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