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金枝心中积存多年的怨气要发作之时,顾寒清俄然一声喝止,毫不客气地伸手握住了那婢女的手腕,平素温润似水的眸子里闪现出了慑人的怒意。
合法程金枝卷起袖子筹办追上去时,只觉肩膀被人用手指紧紧扣住,愣是给拽了返来。一扭头,刚好迎上高珩泛着寒光的眸子。
为甚么不反击,在你们眼中,莫非我的命就不是命?
“表少爷.....”
程金枝忿忿地瞪了张氏一眼,本想将这些话都喊出来,却见顾寒清在暗中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程金枝猛一昂首,固然明知张氏不会替本身讨情,可这番不痛不痒的狠话,还是让她感觉冰寒彻骨。
“女人快起来吧,我三哥可贵怜香惜玉,你运气真好。”
“殿下,我等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张氏听着高珩口中的”程蜜斯”,不由眉间一颤,心中更是疑窦丛生。毕竟高珩和程金枝素未会面,他没事理如此慷慨,究其因果,还是因为他们二者之间夹着一个顾寒清。
程金枝抬眼望着顾寒清焦心的神态,心中一时候安宁下很多。自她生母归天,在这情面寡淡的程府当中,统统人都将她弃如敝履,现在能有人情愿为她讨情,已是难能宝贵。
任人宰割了这么多年,低声下气了这么多年,你们真觉得我好欺负?
可碍于场合,她也只能高雅有礼地强颜欢笑道:“燕王殿下这是哪儿的话,殿下刻薄仁慈,我自当不会难堪,请殿下放心。还望殿下能移步客房稍作休整,不然我们老爷可要抱怨我接待不周了。”
“是你,刚才就是你这个胖小鬼推的我!”
张氏的贴身婢女秋华是个面相刻薄的中年女人,还未等主子叮咛,她便冲上前去,当着世人的面,朝着程金枝劈脸盖脸就是一巴掌。
高珩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面无神采地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停止!”
高珩随行的部属沈钧本来就在不远处候命,现现在见高珩“遇袭”,仓猝带着一帮部下跑了过来。
那婢女见程金枝不答话,抬手又想挥出一掌,而一旁的张氏只是冷眼观着,嘴角乃至扯出了一丝嫌弃的嗤笑。
“是,谢...谢燕王殿下。”
“殿下,”顾寒清见高珩有难堪之意,马上上前赔罪道:“金枝她绝非成心为之,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张氏一愣,神采变得有些尴尬:“不知殿下此话何意?”
“燕...燕王殿下,要不要让我再帮您擦擦?”
“至于程蜜斯,她本是偶然之失,还请夫人也不要难堪。”说到后半句,高珩的语气蓦地减轻,“如果夫人情愿给本王几分薄面的话。”
程金枝颤颤巍巍地埋下头长出了一口气,像是一场肃杀过后,终究迎来了生的但愿。
“当然是自证明净啊!”
“如何措置,燕王殿下自有定夺,轮不着你在此残暴行事。”
程金枝笑容生硬地卷起袖口伸到了高珩面前,内心愈发得忐忑不安。
看到本身的身份得以昭雪,程金枝就像是在看拯救仇人一样谛视着正气凛然的高珩,心中对他和顾寒清顿时感激不已。
“我听顾少爷说过,这位不是贵府的丫环,而是程大人的女儿,程家的三蜜斯。”
“本来是如许。”高珩如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却全无信赖之意,“看来程大人行的是善举,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高珩安静地拿脱手帕拭了拭脸上的茶渍,脸上并无怒意。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程金枝,走到她身边半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