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便相视而笑,但是程衍嘴边虽挂着笑意,眼中却藏有几分顾虑。
“这也得归功于程大人这出戏演的好,连一贯夺目的燕王也被蒙在了鼓里。当然,还要多亏程大人打通燕王的信使,想到在手札上脱手脚,断了两方的动静,才气让这件事情停顿得如此顺利。
高珩云淡风轻地说着,往酒杯里倒上了酒。
高珩将本身的酒杯里斟满酒,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方缓缓放下杯子,昂首看着她。
第三杯酒下肚,程金枝已经醉了大半,浮动的烛光映托着她绯红的脸颊,一时候,前尘旧事俱上心头。
“我没醉!”程金枝甩开她的手,哽咽道,“阿谁臭老头,他既然那么讨厌我,为甚么要把我生下来?我恨他,恨程家的统统人。他们的心肠怎能如此暴虐,先是害死我娘,现在又来害我,就算他们现在跪在我面前求我宽恕,我也不会谅解他们!”
程金枝一惊,身子仓猝向后仰去,但因为一时充公住力道,整小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她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按着腰,疼得龇牙咧嘴。
高珩拦下她的酒杯,幽深的眸子里流淌着一丝淡淡的肉痛。
高珩的这番话清楚带着嘲笑之意,让程金枝非常不平,忙拿过酒壶往本身的杯子里斟上酒,自顾自与高珩碰完杯以后,像是要受刑似的深吸了一口气,闭起眼睛又将酒杯喝了个洁净见底。
高珩目光凝重地看着怀里的程金枝,轻拍着他的背以示安抚,心中竟也在模糊作痛。
“阿谁和这个是两回事。我一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是...但是你总不能逼我以身相许吧。”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哭声渐消,程金枝沉寂多时,俄然认识亏弱地开口道:“实在,如果没有顾寒清,嫁给你也挺好的...挺好的…”
第二杯下肚,她的脸就已出现了潮红,固然头微微有些发晕,身子却没有了之前那种不适的感受,反倒轻巧畅快了很多。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最首要的,是能助太子扫清路障,稳坐江山。”
“魏大人谈笑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谈不上舍弃与否。”程衍调转神采,侧过身笑道,“不过这门婚事成了,我这心也算是定了。即便是我阿谁干儿子明日就返来,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板上钉钉了。”
“都怪你,没事干吗吓我?”程金枝满脸抱怨地瞪着高珩,“我可事前声明啊,我和你只是徒有伉俪之名,其他的,和之前都一样。”
说到此处,程金枝嘴角虽还挂着笑意,却已经红了眼眶。而高珩悄悄地听着,冷静地看着,却没有打断她,亦没有禁止她。
“看不出,你还挺短长的。”
“但是我不是成心要杀他的。我的手上,衣服上都是血,地上,地上也满是血。我在雨中跑了好久,我想逃,我想分开这个处所,但是没有人肯出来帮我,一小我都没有。”
高珩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嫌弃地摇了点头。
高珩闻言俄然停下了手中的行动,眼中溢满了庞大的情素,像是有些东西被他强压在心底,不能超越,也没法言明。
“程大人,本日你嫁女儿应当高兴才是,为何魏某见程大人,倒像是有些无动于衷?不过这也难怪,程大人将她嫁给燕王,相称于舍弃了这个女儿,作为父亲,内心确切不是滋味。
他凝睇着缩在本身怀中沉甜睡去的程金枝,沉默很久,轻叹了一口气。
“在你们眼中,我就真的那么一文不值吗?我是人,不是东西,我也是我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们凭甚么视我的命如草芥?位高权重又如何?就连坐拥天下的天子,最后还不是得和我一样到阎王爷那儿报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