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宝现在才略然明白:白玉沙誓死不肯接管我的武功心法,又自知不久于人间,便不肯娶向灵瑶。而向灵瑶若不能嫁给白玉沙,便不能使唤白玉山庄的银子去就向将军。想来向姊姊此时前来定是求我将心法传授予她,先消灭了白玉沙的寒毒,便以此做互换,用白玉山庄的银子去救向将军。一样是救人,不如将心法传于向灵瑶,让她想个法儿消灭了白师兄的寒毒,再成全两人的婚事,岂不是分身其美?
向灵瑶道:“若不是姊姊非要白玉山庄的银子,姊姊又怎会冒昧地进到这间屋子里来呢?这此中原委说来话长,不敷为外人道也。张公子固然当我是感冒贪财之人就是了。”
向灵瑶兀自莞尔一笑,似若烟视媚行,双腮绯红,说道:“我等本是江湖后代,少尊俗礼。即便是同处一室,若襟怀开阔,光亮磊落,便无谓外人之流言闲言。张公子,此言可对?”
张君宝暗忖莫非此中另有蹊跷,说道:“小子这几日听闻江湖上传言,说向姊姊本来是涪州将门之女,深明大义,又怎会是贪财……”张君宝陡地想起来一件事,前日里束文正与丐帮伍大合在驿州城的阁楼喝酒之时,束文正曾言语涪州安抚使向士璧被贾似道推行的“筹算法”诬告,身陷监狱,喝令责偿。向灵瑶莫非就是向士璧之女?随说道:“听闻涪州安抚使向士璧身陷监狱,被责令了偿军费,不知向姊姊与那向将军如何称呼?”
张君宝不知其意,笨拙地点了点头。
向灵瑶又道:“姊姊言语切直,张公子勿怪。张公子内心有了心上人,却不知是哪一名可儿儿呢?”
向灵瑶兀自入迷在外,似是没有听到张君宝所言,双眼坟场一红,一霎间泪如珠滚,哭泣着说道:“姊姊是个命苦的人,才想着不欠别人些恩典才好,哪知老是天不遂人愿。少庄主身中寒毒,又被潘无涯拍了一掌,命以日计。他怕扳连我,不肯娶我,既是不肯娶我,我又何必要他的好处?但是,我却又不能不要他的好处……”
向灵瑶又道:“如若我与公子成绩完竣良缘,百年之好,公子可情愿?”
张君宝盘算主张,说道:“帮人怎另有子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更何况白师兄本就是少林寺俗家弟子,算不得外人。只怕我若径直将那心法给他,他也不肯接管罢了。须想个法儿才好。”
过了很久,忽听屏风内里环佩叮当,张君宝快速转醒。本来是“跳墙一梦”。木桶内犹自蒸气腾腾,角几之上熏香蕴蕴。屏风以外的环佩叮当之声却戛但是止。
向灵瑶也是内疚不安,说道:“不是已经言语公子,下女子尚未过门,称不得‘夫人’么?”
张君宝本想着向灵瑶能速速拜别,然后本身能穿衣分开这里,哪知向灵瑶竟然兀自坐下,还胡言乱语,毫无拜别之意。
张君宝天然不知向灵瑶所言何意,深吸一口气,略觉战战兢兢之感稍稍减缓,便道:“向……向女人大婚期近,与鄙人同处一室甚是不当。向女人若无有它事,请躲避一下,小子冒昧姊姊了。”
张君宝未曾想到向灵瑶有此一问,不知所答。
张君宝细细思考,猜想定然是这几日未能好好憩息,劳累而至,竟然睡着。而屏风外侧的“叮当”之声却非是梦中之响。张君宝心下一惊,这环佩之音定然是位女子,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自是不便,更何况本身还在浴桶当中,身无片布。
向灵瑶嘻嘻一笑,说道:“有道是哪有少年未几情,哪有少女不怀春?人之常情,张兄弟可不要难为情。”向灵瑶言语着,话音一转,又道:“张公子感觉我标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