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耳的道贺声、婉转的丝竹声,或远或近在身边环绕,慕容薇却只是痴痴地望着顾晨箫那衣袍的一角,放心肠由着他将本身的手握在手中,一向跟着他的脚步走入寝宫。
本待浅酌低尝,何如情到深处不由人,顾晨箫双手端住慕容薇的脸颊,更深更沉浸地吻了下去。
天井深深,满是金竹与苍兰匝地,廊腰曼回之处,数盏朱红的宫灯上头绘着烫金龙凤呈祥的图案,明黄的穗头在初秋的风中逶迤。
慕容薇满面稠丽,恨不得将头垂到胸前:“嬷嬷不要再说了。”
顾晨箫行动轻柔,缓缓扶着慕容薇的腰身,将她送至榻边落坐。
正厅的主位上端坐着康南帝与君皇后二位,瞧着众星捧月般被簇拥出去的一对新人,帝后二人相视而笑,乐得阖不拢嘴。
华彩流光,天迹最光辉的朝霞亦不及本日的慕容薇半分,被喜气染红的脸颊酡红如酒,如三春的桃蕊般灿烂灼目。
罗嬷嬷抿着嘴,拿银剪将龙凤双烛的烛花剪得更亮,这才招招手,悄悄带着璎珞等三人退下。
拜过了六合,再拜过父母高堂,伴跟着司礼官大声唱出的“伉俪对拜”,顾晨箫与慕容薇两人深深冲对方弯下腰去。
顾晨箫不到五更天便沐浴换衣,先着了宁王冠冕去宫内拜见了帝后天恩,再回到府中,才换了大红的吉衣,迫不及待要迎娶慕容薇进门。
顾晨箫矗立的身影在马背上端坐如松,一队身着青衣腰系红绸的侍从们面含笑容,不时将大把的铜钱与糖果往两旁的人群中洒去,引得小孩子们纷沓而至。
大红的盖头微微拂动,慕容薇能瞧见顾晨箫大红衣袍的一角,上头的瑞云快意纹舞动如水,荡起一波又一波甜美的温馨。
她撩起盖头的一角,透过昏黄的大红绡纱窗帘望出去,能瞧见迎亲步队的车水马龙,更有大街两侧瞧热烈的百姓争相簇拥。
瞅着顾晨箫向本身越走越近,慕容薇心如擂鼓,缓缓闭上了眼睛。
很久很久,顾晨箫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慕容薇,瞧着她被本身略略弄乱的鬓发,略有些烦恼地说道:“父皇与母后还未回宫,本日朝中文武大臣齐聚,我不得不去前头应酬,你先好生歇息,我去去便归。”
香复得了君皇后嘱托,留在汨罗福地打理统统事件。此时听得外头鼓乐喧天,晓得是宁王台端将近,笑吟吟催着正在替慕容薇上妆的罗嬷嬷:“嬷嬷手底下快些,奴婢听得好似是宁王殿下到了。”
汨罗福地既是赐在慕容薇名下,便算做她的娘家。君皇后特地安排慕容薇从汨罗福地发嫁,更显得对她的尊敬。
罗嬷嬷笑吟吟道了谢,命香雪拿了上等红封赏人,璎珞已经替慕容薇取下沉重的凤冠,将长发重新盘个简朴的发式,再簪了一对红宝石碧玺菱花钗,又略用了两块点心,顾晨箫已然仓促回房。
有了家的牵挂,有了等本身回家的人,那一句早归落在顾晨箫耳中,说不出的镇静,他又在慕容薇更显潋滟的双唇上一啄,这才满怀沉沦地往外走去。
“好了,好了”,罗嬷嬷浅笑着将最后一枚凤首红宝并蒂莲花簪子插在慕容薇发髻当中,要璎珞取过早便筹办好的大红哔叽盖头。
喜娘捧来喜秤,口里是连续串的吉利话,请顾晨箫挑起喜帕,让大师瞧一瞧新嫁娘的娇容。
他手持大红哔叽的捧花,一步一步向慕容薇走近,由着香复将红绸的另一端牵到慕容薇手上,两人联袂并肩往外走去。
“阿薇”,顾晨箫轻柔地呼喊着,接过喜娘手中的喜秤,悄悄挑开了绣着鸾凤和鸣的喜帕,慕容薇那张被桃花汁晕染过的娇颜便清清楚楚倒映在他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