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苏不置可否,“你都住得惯,我有甚么住不惯。”
灵犀怒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举子,敢这么跟我说话,天然是有恃无恐了。”
毓秀一扭头,就看到和顺寂静的小寺人和巧眉温馨的小宫女,忍不住笑道,“这些年皇兄的爱好都没有变,不喜幸亏身边留美人。”
“既然皇兄直言,那我也直言问一句,不知皇兄是因为喜好了灵犀才求这份姻缘,还是看重了她西琳公主的身份?”
西琳宫人想的是,天下间能拉着女皇的手走来走去的也只要南瑜皇储了;南瑜宫人想的倒是,三国当中有幸被皇储拉动手走来走去的人,也只要西琳女皇了。
这几年欧阳苏的日子过的暗潮澎湃,毓秀的糊口也是天翻地覆。光阴荏苒, 仓促就是五年, 当初的冲弱友情, 现在还剩下几分?
毓秀明知欧阳苏意有所指,却不顺着他的话说,“可贵皇兄洁身自好。”
本日已是他承诺三日花开的第三日,水晶瓶里的桃花却没有半点残花回春的迹象,幸亏他还一脸泰然自如。
反倒是陶菁,实在让民气烦。
毓秀在东宫设席,奉侍的侍从加了人手,陶菁也在此中。
周赟见毓秀神采有变,忙出面拜道,“我们六个服侍皇上,轮班已是辛苦,若陶菁与郑乔去奉侍皇储,余下四人恐怕手忙脚乱,不如重新入宫的内侍当选几个慎重来东宫。”
他们的小行动毓秀也看在眼里,心下已惊涛骇浪。
桃花染龙血,在阳光下烧出的那一抹色,直到现在欧阳苏还清楚地记得,被毓秀的血浸过的桃花树,不出一日就化成了人间少有的妖艳之色。
“一会你就带走吧。”
毓秀轻咳一声,佯装胡涂,“不知皇兄说的是哪位公主?”
欧阳苏莞尔,“实在也没甚么,不过是求南瑜国泰民安,天下大治。”
背面跟着的世人见到毓秀与欧阳苏联袂而行,都惊的掉了下巴。
毓秀从鼻子里收回一声轻嗤,似笑非笑地回了句,“你喜好你拿去好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这还是她第一次叫他皇兄,畴前她连他的表字都不会叫,一口一个欧阳苏喊得声嘶力竭。
跟在背面的灵犀上前拜道,“北琼皇子已在驿馆安息了一日,皇姐预备何时召见?”
欧阳苏一声轻笑,反握住毓秀的手,“皇妹畴前可从没叫过我一声皇兄。”
大抵比畴前城府更深, 也更难对于了。
皇兄?
“除此以外另有甚么,我们这类身份的人,实在内心最想求的都是这个。”
毓秀笑着看了一眼欧阳苏,“皇兄觉得我是别离召见你们二人,还是一同召见?”
“皇妹还记得当年在桃花树下你许的愿吗?”
毓秀冷眼旁观,实在看不出这两小我是不是在演戏;反倒是欧阳苏出来得救,“太妃和皇后也来东宫与我们一同用膳?”
话是一样的话,周赟说的就让毓秀很舒畅,“既然如此,这事就交给你。”
欧阳苏见毓秀不接招,只好主动开口,“承蒙皇妹谬赞,不知皇妹是否情愿成全我与公主的姻缘?”
后半程两人各怀苦衷,话也说的少了,一起沉默到东宫。
幸亏毓秀把欧阳苏当作知己来倾诉,他竟拿她的把柄折磨了她整整一个春季,他本身的欲望却重新到尾也没流露。
她这般含混其辞,明显是没筹算把灵犀嫁给他了。
欧阳苏自来气质超凡,现在矗立了身姿,油滑了眉眼,举手投足间再无半点暴躁之气, 一派淡雅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