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戾完善，嗓音却甜丝丝的像是带着糖浆，与其说是斥责倒不如说是娇嗔。
钟玉珩的眼睛亮的惊人，炽热的目光贪婪地勾画着她的侧脸，恨不能冲上去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到了永慈宫，汪仲书和程旬已经伙同很多朝中大人们站在宫门外，等候着求见太皇太后，见她过来纷繁施礼，被雨水淋得浑身湿透也不掩目光中的野心勃勃。
听着大臣们齐声要求，太皇太后的手紧了紧，眼睛盯着她，道：“哀家现在已经老了，太后何必来找哀家？”
“是，谨遵娘娘号令。”钟玉珩可贵的顺服，撒开手直起家子。
身后的大臣们也都跟着跪了下来，齐声问安。
就在她进门的前一刻，她忽而愣住脚步，侧头安静的道：“克日春雨繁多，明日又多事，奏折和闲事本日无妨先放一放，钟大人好好安息，养足了精力才好制胜。”
公然像是宁诗婧说的，这场春雨断断续续，到了夜里停了，天亮时分又重新下了起来。
一样看了一眼阴暗的天空，宁诗婧垂下眼，道：“这雨不能再下了，再下百姓们又要刻苦了。”
仰仗于身份的便当，这是她来到这个朝代第一次下跪，却并没有多少架空和不适，神情也安然的很。
宁诗婧没有踌躇，跪倒在地叩了个头，道：“儿臣拜见母后，给母后存候。”
如果她沉浸在那份悸动当中，无异于自寻死路。
宁诗婧看他一眼，心底莫名涌上几分凉意。
瑞珠跟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没再说甚么，沉默着服侍她清算好用了早膳。
她带着官员们进了长安宫，那浓烈的香火气味劈面而来。
她忍不住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重视着避开他的伤口轻推了他一把，道：“陛下还在等着哀家，如果钟大人没有别的事情，还请放开哀家。”
瑞珠服侍着她穿衣服，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的雨，低声道：“本年这场春雨，未免也下得太久了些，让民气里发慌。”
所幸他并没有得寸进尺，笑罢以后声音里带着残存的笑意，半是当真，又半是调侃隧道：“娘娘心疼臣，臣心中非常欢乐。”
“是，娘娘说是甚么，就是甚么。”他又笑了起来。
她宿世身材还好的时候，跟家里闹冲突曾经去山里支教过几年，很清楚的晓得对于靠天用饭的农夫来讲，非常的气候不异于没顶之灾。
这个混账东西在说甚么胡涂话？
只怕甚么，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沉沉的看她一眼，笑笑收回击，恭敬道：“娘娘请吧。”
钟玉珩含着笑意看着她的背影，通俗的眼底透出几分悲怆孤寂和深深的落寞。
宁诗婧只觉本身的心口也要跟着炸开，恨恨的瞪他一眼，想要摆脱又顾忌他肩上的伤势，一时竟然进退维谷，不晓得该如何做才好。
虽说春雨贵如油，但是不管甚么，过犹不及。
太皇太后猛地攥紧了佛珠。
但是……
不像是个好兆头。
他们之间隔着的有太多东西，权势、江山、百姓，乃至于生命。
明显已经到了白日，全部殿内仍然黑沉沉的一片，点了烛火才亮堂起来。
他的指尖动了动，最后只是端方地拱了拱手，声音和缓隧道：“是，谨遵娘娘叮咛。”
“母后，大安是祖宗打下的基业，是陈氏皇族世世代代保护的江山。”宁诗婧神采刚毅，一字一顿道：“现在钟玉珩奸宦当道，试图谋夺陈氏江山，儿臣无能，恳请母后除奸宦、清君侧。”
“母后，您就算不为敏佶着想，莫非就忍心先皇死不瞑目吗？”宁诗婧攥紧了帕子，诚心道：“先皇为大安江山鞠躬尽瘁，母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心血白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