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长生移开视野以后,将绝乌黑的瞳孔中渐渐暴露了几近猖獗之色,那一刹时将绝伤害得令民气惊。
长生不该沉默的。将绝抬起了拎着酒坛的手,坛内的烈酒顺势流出,缓缓流入了他的咽喉。如果长生唱出词来,不管那些词是在称道本身还是嘲弄本身,将绝都感觉无所谓,可长生恰好挑选了沉默。
比及杀意悉数褪去以后,将绝终究展开了眼。他先是昂首瞥了一眼天空,现在的天空早已不复之前的淡蓝澄彻,反而趋于一种迷蒙的浅灰色,模糊约约还能看到闪电流溢而出。连那氛围也垂垂染上了几分潮湿的意味,仿佛在无声地提示着世人暴雨将至。
将绝近年来要么是饮着酒醉生梦死,要么便是在漫天雷霆中甜睡,明显是想将畴昔之事尽数埋在心底。现在他却和长生提起了多年来从不肯提之事,这个男人怕是早已对永活泼了心。
他的这份杀意却并非是对着帝阙的,更不成能是对着正在操琴的长生,将绝的杀意底子没有对着任何人,他只是将本来压抑住的情感突然放开罢了。
将绝倚着树干半阖着眼,墨色的树叶挡住了隆冬的阳光,也恍惚了他的容颜。此时的将绝仿佛在极力压抑着甚么,他那双暗淡的眼眸在乌黑树木的映托下显得愈发暗沉,以往的懒惰倦怠仿佛也都没了踪迹。
将绝本来还想着当那些人来找他时,他能够单独处理这些费事,但现在他又窜改了主张。他现在底子没心机和大千天下的那群人比武,他现在只想像平常一样跟着长生罢了。
将绝铺天盖地的杀气一朝囊括着崖顶,而那杀气转眼之间却又消逝得无影无踪。崖顶之人仅仅感遭到了一缕如坠冰窟的寒凉,大部分人下认识地忽视了那一顷刻的心悸,觉得本身只是被瀑布的水流溅到,以是才会感遭到一丝稍纵即逝的凉意。
“如何?还要我持续说下去?”纵使帝阙目光再冷,将绝也全然不在乎。他刚才提到的宗门都位于大千天下,它们皆是帝阙暗中掌控着的权势。固然这百年里他孑然一身,也从未插手过任何宗门,但这不代表他对宗门之事一无所知。
“帝阙,让大千天下里的那些家伙循分点,我临时还不想看到他们。”半响以后,将毫不再看向长生,他看着不远处的帝阙懒惰地说道。许是因为刚才的大笑,将绝降落的嗓音带上了几分沙哑的意味,但是他的语气却安静得不成思议。
“哈……哈哈哈!”将绝没有理睬帝阙的话语,他听着高台处传来的曲声,俄然之间笑了起来。将绝没有像昔日普通低笑着,反而近乎猖獗地大笑起来。纵使是他酩酊酣醉之时,他也未如此张狂地笑过,他的笑声当中仿佛还带着最深沉的杀意。
将绝也曾想过长生会为他奏出如何的曲子来。他晓得长生胆小至极,以是就算长生在高台上奏出一首讽刺他的曲子来,他也不会为此感到惊奇。
帝阙闻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只是勾起薄唇看向了将绝,仿佛刚才甚么都没闻声普通。
将绝很清楚,帝阙在盛典上确认了他的行迹后,便已将他身处小千天下的动静说了出去。之前他并未在乎,现在却不得不在乎了。因为长生本日的曲子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认识到他对长生早已不止是动心,他或许……他或许真的爱上了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