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急道:“糟糕,被他们发明了。”
展昭和红鸾的观点大略与我不异,两人都觉奇特,一时候也不知该说些甚么,只是盯着那两个花苞入迷。
右首边的花苞俄然有了抽展的大行动――毕竟就算是双胞胎出世也得分前后――很较着,右首边的花骨朵儿要开了。
绽放的行动只在刹时,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本来闭合向内的花瓣往四围伸展开来,暴露蕊心来。
展昭笑道:“我又忘了,有细花流高人在此,这火折子本是不该出来献丑的。”
木头上长出些旁物,并不奇特,最常见的是长虫、蛀虫,其次是长出些木耳蘑菇――私觉得是不能吃的,当然如果你想吃,也不能剥夺你勇于尝试的机遇――但是那多数都是腐湿的烂木头,板板正正凿得平坦的大梁木上俄然长出绿的茎红的花来,我是没见过,最多做梦时见过。
展昭感喟:“也唯有如此了。方丈已死,那寺僧年纪尚轻,寺中前事他一定晓得。若那女子不是本地百姓,而是行路寄住客商的女眷,那么更查不出她是何方人氏了。行路寄住,必非一人独行,当日清泉寺中究竟产生何事,是否另有其别人遇害,行凶者是那方丈一人还是另有朋友,唉……”
说话间悄悄往上吹了口气,说来也怪,那火苗飘忽于火折子顶端,本来只一粒花生米大小,经红鸾这么一吹,竟分离作十几二十余朵火花,冉冉错落布于屋舍上端,如同最闪烁的星斗,将室内照得彻亮。
就听外头咦了一声,紧接着便有短促步声过来。有人一边排闼一边道:“这位施主,你半夜半夜潜入寺庙所为何来?你――头发……”
小师父本来是来发兵问罪的,只是话说了一半便傻了眼――莫要笑他,换了你,看到半空当中削发如雨,多数也淡定不得。
这花盛放时,颇似芍药形状,更奇的是花蕊,状如细发,密密簇簇,能够千数。展昭只觉口唇发干,伸手指向花蕊,未及开口,就见花蕊连续散落而下,而花蕊当中,重又长出新蕊来。俄顷新蕊散落,更新蕊又生,落而复活,生而又落,竟似无穷无尽普通。一时候但见无数细发花蕊,在空中悠荡飘散,未几时便将房中各处覆盖上薄薄一层。红鸾俯身拾起一缕:“展大人,是头发。”
红鸾笑道:“展大人,待我助你一臂之力。”
那寺僧立于本地,双眼发直,忽觉身后大力过来,整小我被推了个踉跄。红鸾昂首看时,倒是个年事大些的老衲人,背弓得短长,应当是展昭提过的清泉寺方丈。
展昭淡淡道:“发明了也好,这里到底出过甚么事,他们比我们清楚很多了。”
说到这里,忽地扬声:“小师父,鄙人是前番借住在此的路客。”
方丈闭口不答,忽地痛呼一声抬起手来。展昭鼻端闻到焦味,定神看时,倒是一缕发丝落于方丈手上,将方丈的手背灼出一道血痕来。红鸾嘲笑道:“你还嘴硬,这发丝落在别人身上就无碍,落到你身上便给你苦头吃,你做过甚么负苦衷,竟不敢说吗?白白轻渎佛门清净之地。”
展昭忽地生出不祥预感来,疾步抢上,将方丈的身子扳过,不觉心头巨震:那方丈喉头之上,鲜明插着方才那根玉簪。玉簪插入之处,已然殷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