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心中奇特:“展保护应当护送大人上朝去了,不过算起来也该返来了,你们找他有事吗?”
因想着怎生上去跟温孤苇余打个号召,又想着来得仓促,连份见面礼也没备上,显得礼数不周,再一想翻墙出去,连个拜帖都没递,实在不符流程,思来想去,进退维谷、摆布难堪,又在那儿哼哼哈哈,钻起牛角尖了。
那女子肝火蕴上端倪,厉声道:“你是来夺药的!”
狸姬直如被一盆水泼个透心凉:那一抓竟未曾伤到她?
狸姬嫣然一笑,好整以暇地以袖覆手,便往温孤苇余的额头拭去,柔声道:“还说不急,出了这么些汗。”语罢仰起脸来,浅笑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是她敌手……瀛洲的神仙陈腐是陈腐,法力自是极好的,可惜都太粗心了些,不然也不会让我偷袭到手……”
语罢连声长笑,只觉痛快之至,忽地飞身而起,其疾如箭,急掠入后殿。
屋内传来匀长的气味声,旁侧公孙策睡得正熟,小青花呆呆坐了半晌,只觉心底苦涩得很,竟生出绝望和无依的感受来,又坐了一会儿,忽地跳起来,想着:梦里神仙跟我说了《瀛洲图》在哪儿,我却在这儿干坐着何为?真是该抽!
小青花浑身一震,醒了过来。
小青花心下猎奇,蹑手蹑脚去到门边,踮起脚尖超出门槛往里张望,就见一个一身红色中衣的男人正侧向而立,身姿英挺,长眉星目,薄唇微抿,面上喜色不竭蕴积,显是气得不轻。
那女子叹口气道:“一小我禁足在这金峦观,真真是要闷死。”说着扬起手来,袍袖内收,就见云气翻滚风声唳唳,院中风景,甚么花草莺鸟,十足化作虚无。再细看时,哪有甚么后院,清楚是云台云气最深重之处,云气之下,便是望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而那女子身后不远处的云气当中,又有另一重楼阁,想来便是金峦观的后殿了。
狸姬微微一愣,身形滞在本地,眼角余光觑到那女子竟是立于本地,心下怪道:她竟有力量站起来了。
小青花恍然:这位想必就是细花流的新门主温孤苇余了,竟然生得这么都雅。
这还不是最冷的。
狸姬这才免得方才所见皆是那女子无聊时的戏作,待得听那女子说“一小我禁足在这金峦观”,旋即觉悟:莫非她就是端木翠?
待得狸姬一走,那女子再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墙壁之下,只觉指间又是黏稠又是光滑,除了喉间创口,胸腹之间亦是血流如注,直将身上罗衣浸成血衣,不由心中一沉,暗道糟糕,忙抱神守一,提注仙气,因想着紧急护住精魄,不然身创而元神散,结果不堪假想。正凝神静气时,就听风声有异,倒是狸姬去而复返,停在本身面前。
这一世,就如许完了吗?
温孤苇余的手并不冷,乃至微温,但狸姬却打了一个寒噤,凉意自喉间蜿蜒而下,仿佛四肢百骸都斥满了寒意。
话一出口,只觉喉间剧痛,痛哼一声,一手抚喉,一手支地,只眼眸之间,尽是喜色。
又偷眼看那女子,心道:温孤苇余口口声声说端木翠是武将出身,但是现下看来,跟上山时见的女仙也没甚么分歧,法力一定强到那里去,我若尽尽力一击,她一定挡得住……
喉间的监禁越来越紧,狸姬挣扎着去抓温孤苇余的手臂,认识愈来愈飘忽,垂垂地眸子外凸,面前的统统都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