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抬头大笑,还是邓子龙懂他,他起家伸起懒腰,两条胳膊奋发地向后摆着,满面藏不住的得意之色,对邓子龙挑挑下巴道:“猜猜,赚多少。”
邓子龙连鱼竿都丢了,愤恚道:“百姓渔船作战着力,给赏天经地义,那些商船只是运粮,朝廷战时征调,还需甚么好处!”
趁着俞大猷半子邓铨来与邓子龙换防,陈沐同邓子龙带亲兵在南定沿岸钓起鱼来,眼看鱼儿还未中计,他点头道:“北朝败兵已无士气,前面只等朝廷印信发下,若无停滞,我那化安南为三分的运营,便可成型了。”
跑一趟船是本身堂堂南洋军府二品都督佥事一年的俸禄!
“三十五万?”
“不给,谁也不给,监军还京时帮我带了封私信,建议升龙由朝廷驻军掌控,唯独主官将帅要廉洁,这事就看辅弼决计了。”
“能谁都不给最好,必然要给,给武公纪也比给莫敬典好些,那老将在安南积威已久,能再镇南北七八年。”
“同时也是五岭以南第二大瓷器、珍珠、铜器、铁器、银器、金器倒卖商。”
“他不敢跨过南山了。”
“军府卫旗军夙起稠粥一碗肉干二两,饭后饮茶一碗;晌午白饭一碗拌半两猪油、咸鱼二两、泡菜与肉干二两;傍晚白饭稀粥各一碗,咸鱼一两、泡菜一两、肉干二两合食;隔日早上还肉干换鸡卵、咸鱼、泡菜。”
“那些逃到升龙的降兵说,历经西战,兼并郑松、潘公绩溃军的莫敬典兵势不降反升,其麾下八万雄师陈布乂安、清化直至南山,阵容骇人。”
“掺了利,商贾也是忠义;掺了利,大帅也是风雅。”
陈沐一看邓子龙如许便抬头大笑,招手道:“坐下坐下,本是用不到这么多,耗钱大头在辎重上,咱的军兵吃得好啊,你看看刘帅从四川云南来的兵,人家吃的甚么,两餐稠粥白米酱菜管饱。”
邓子龙不肯定。
陈沐定下的媾和和谈当然不会对莫敬典无益,只是等候救兵达成目标的说辞,后知后觉的莫敬典心中不平,却也只能兵扼南山,不敢再向东进军半步。
陈沐说着也撂下鱼竿,非常得意地笑笑,沉吟道:“熙熙攘攘皆为利,就算掺了利,那也是忠义,此次不给人利,人家帮着购军粮运辎重,打缅甸还会给你运,再往西呢?”
“但我料定,他不敢再向东走,这支北朝残兵军势虽重,鏖战半年不经休整又派来南山,战力不济,何况军兵的家眷尽在北面。”
他们斩及未几也绝对很多,入安南数次历战,各部汇总一处,攒下首级功四千不足,何况伤亡极少,邓子龙道:“兵赴缅甸之前,宣布赏格,必然能大振士气。”
媾和以来,他麾下精兵断断续续有向升龙投降的,最多时乃至一日曾有四个百人队参军卒到军官,成建制投降。
“还是从京师东华门到西华门,绕寰宇一周天下第二的军火批发商。”
他侧着身子,胸甲抻着他不能再向陈沐这边偏,风水先生满脸不爽地轻锤胸甲,问道:“依大帅的心性,此次赏格风雅,渔民商贾皆有份,邓某倒有别的观点。”
安南的战事消停了。
“以上,都没有第一。”
他坐下来,不他被陈沐这套说辞压服,他还是打心眼里感觉那些奸猾的商贾不成靠,朝廷征发个徭役还要钱,要钱就算了,一船四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