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甲为海上要道,虽不知你为何对银如此固执,但也无妨,就依银来,老夫觉得,这个圈能年入五百万两。”高拱在包含马六甲、日本及大明现有海疆画了个圈,道:“西攻则断绝商路、银两,先从东来,你说亚墨利加南部为西夷银山,那要取西夷银山,先稳日本。”
“奏章递交内阁,南洋军府需更多合用能吏干才,诸省养济院、漏泽园、惠民药局需朝廷拨银。朝廷赋税支出不敷,南洋军府支出增加。”
这年代西方海上陆上,没谁能真正把明朝甩飞,即便先进也非常有限,远未达到质变的程度。
这还用问?吕宋是他大本营,军府地点,何况要保两广承平,他不放心被抽调精兵强将的广东。
“十杆鸟铳炸膛两杆,两杆做歪了,都另有六个工匠在当真做事。要真连这点事都做不成,大明朝早亡了,天下不止你陈沐一人光正廉洁至公忘我。”
陈沐开端还没明白,接着眼睛都亮了。
“名不正则言不顺,名正言顺,天军渡海入东洋,戋戋石见。”高拱搁下笔,“唾手可得。”
“如不成,退求其次,择脾气温良之县官将军,上书天子求援。”
“六年?”
攻取广东,更不消说,别说现在两广福建海军卫所恰是克意进取,就算是陈沐还是小旗的期间,天底下都找不到能获得广东的。
“高公若尚在首辅之位时对南洋有如此体味,石见银山早被长辈握在手心了。”
至于高拱所说,俞大猷、卢镗、刘显、谭纶加一块来守广东,陈沐直接笑了。
最坏的成果也就是死伤惨痛,哪怕用福船,仇敌一艘最大的战船,福船一艘不可两艘、两艘不可五艘、五艘不可五十艘,本土作战不存在打不过。
现在可好,高拱来了。
必然程度上统治偌大帝国的首辅,揣摩他这些东西真的像玩一样,就看个破帐本能给他看出这么多题目。
“但棉布、战船、火炮、鸟铳、兵甲、兵役、徭役等人力物力不敷,建议以两广、福建有远洋之利,由朝廷分摊征收,南洋军府资以银两,公用各地社学、养济院、惠民药局。”
“福船火具、陆师兵法,吼怒十万军兵,良将老帅尽出——陈帅所言外洋壮国,唯西夷、葡夷、红毛番,其发兵万里,可有能三年以内取广东一省者?”
邓子龙、白元洁、陈璘,哪个都比他能打;战术、军火标准化,陈八智、邵廷达、石岐之辈,也没比他差哪去;动不动还出个像林阿凤、林道乾、林满爵如许的草泽豪杰。
最早还能靠英勇、小聪明和别人不晓得的那些知识,步步抢先。厥后呢,本身清楚晓得的东西都快用完,英勇也不好使了。
说着,桌案上的纸被推到一边,高拱提笔在另一张纸写下几行字,道:“南洋军府做南洋军府的事,不管其他。西夷现在已非亲信大患,南洋之事三处关窍,一在马六甲、一在日本、一在亚墨利加。”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艰巨了。
“现在来也不晚。”高拱挥手不睬陈沐的阿谀,道:“《万国通法》做的不错,虽粗糙却也堪用,唯独漏了海上,这海既然是大明的海,就也有大明的法,不过本日不说小事,他日再谈。”
陈沐被问住了。
没有良将不懂辎重,就像没有首辅不懂财务。
高拱底子不睬他,接着说道:“每年朝廷分摊多少,南洋军府报内阁、内阁传三省,三省能征收多少,三高官吏的事;南洋军府资解多少银两,南洋军府的事;银物两清,再不必南洋军府插手,事办没办好自有三省总督巡抚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