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自此生了嫌隙。
太宗天子坐在御座上,与成王说了几句家常话,忽而道:“成王妃瞧着年事不大,气质却沉稳,无愧是侯府嫡子,这份气度实在可贵。”
这时,一个小厮寻来,急道:“天祺,总管让你去账房清账,你如何在这里逗留。”
老侯爷回身问管家,道:“方才淮儿所说的,那位救下洲儿的先生,到底是甚么人?”
话音才落,少年便愣住,琉璃般清透的眸子里,显出一丝绝望。
“嗻。”
是魏霆。
项天祺莫名感到一丝伤害,他蓦地抽回击,与沈眠拉开间隔,蹙眉道:“鄙人戋戋贱民,当不起朱紫高看,还请公子莫要开这等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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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手心正中的朱砂痣,顿时,再无迷惑。
至于掉下来的纸鸢,倒是再没找到过,也不知被谁捡了去。
并且,那人甚是狷介,又不屑攀附朱紫,他偏要施恩,叫他酬谢不了,只能在内心亏欠着。
本日为了庆贺陛下寿诞,宫里到处都是繁忙的身影,沈眠被他牵着,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
成王晃了晃酒杯,放在桌上,握住沈眠的纤腕,大步走了出去。
男人手里拿着披风,为他披在肩上。
沈眠坐在成王身边,他本日穿戴一袭玄色锦袍,与成王的亲王朝服乃是同色,绣金的纹络也是不异,头戴冠玉,琳琅修竹。
“至公子?”
成王府的车驾拜别。
成霸道:“你在我父王面前,口口声声说倾慕于我,请他去侯府提亲,这桩婚事才订了下来,可父王刚归天,本王从边关返来奔丧,却听京里的百姓说,我王府仗势欺人,逼永乐侯卖儿子,说才貌双全的沈家公子,不得已下嫁成王。”
好不轻易熬死了皇兄,孰料这皇侄自小在边关养大,文韬武略样样全才,一身本领不亚于老成王,边关将士更是对他忠心不二。
汉人讲究长幼有序,太宗天子沉思熟虑后,立下遗诏,将皇位传给成王。
他如本年近半百,龙体日趋陵夷,几个儿子又没有一个顶用的,只怕一放手,皇位就要易主。
项天祺不语,仍旧看向少年拜别的方向。
沈眠起家谢恩,倒是暗自纳罕,此人一向对他不冷不热的,竟主动替他得救。
听到“成王”两个字,项天祺眼底划过一抹寒光,道:“这些话,轮不得你我评说。”
他只错在,喜好上了一个不该喜好的人。
沈眠走到他跟前,伸出翠绿似的指尖, 在男人掌心悄悄点了一下, 含笑道:“你有一颗朱砂痣,我也有。”
成王掐住他的下巴,抬起,望着这双清冷的眸子,道:“在本王面前,倒是一个不食人间炊火的谪神仙,可本王却传闻,当初这婚事,是你本身求来的。”
他竟说,这是弊端……
太宗帝是老成王的亲弟弟,也是成王的亲叔叔,但在皇家,这血脉亲情堪比纸薄。
可恰好,他被这张标致的面庞,利诱得心神不定。
他又抬手命人上酒,此时大殿内觥筹交叉,无人重视此处,沈眠按住男人的手背,低声劝道:“王爷如果对子安不满,大可说清楚,不必拿本身的身材开打趣。”
他点头应道:“臣不甚惶恐。”
但他垂死之际,成王没有赶到,不知何人假传动静,说成王在边关遭到伏击,如此存亡不知,先帝哀思欲绝,遂将皇位传给了太宗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