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岳父贵为一个大学士的时候,我只是个甚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你还不是决然决定要嫁给我吗?这么多年以来,为了能让我不卷入任何一方权势当中,你还不是放弃了大师闺秀的名声,甘心为我扮演一个贩子恶妻吗?宛娘,这么些年,我想要的东西早就变了,我只想守着你们娘儿俩,别的再不想了。”
闻言,周韫不由冷声问道:“此番前来,乃是受父皇之命彻查。即便是如此,父皇也护不住你吗?”
“不。”出乎顾陌的料想,宛娘竟然矢口否定了,脸上有一抹苦涩,“是我跟孩子,拖累他了。”
“宛娘偶然劝本身,忍一忍,不管你内心如何煎熬,终归不牵涉出来,你便能安然无恙;但偶然候,宛娘也会鄙弃本身,宛娘的夫君是个顶天登时之人,宛娘不该用本身的情爱牵绊住他。”宛娘说着,一双眼眸已经有些潮湿。
不是不敢,也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他早就不是初入宦海一腔热血的阿谁傻墨客了。在宦海浮沉了这么久,他早就明白了这光鲜的背后,究竟另有多少的龌蹉与龃龉。若不是为了这潮州的百姓,恐怕他早就带着老婆稚儿,归隐故乡了。
“孟大人是个好官。这一起走过来,陌未曾少听过孟大人的事迹。将家中的吃食赠送冲弱,棉衾布袄送与路边的乞丐,乃至将府里的大夫悉数送出给哀鸿治病。陌实在想不通,既然孟大人并非无动于衷,却又为何不肯与三皇子一同清查赈灾银两的下落呢?”
孟礼微微摇了点头。
顾陌只好出来,临出来前还伸手摸了摸孩子睡得红扑扑的面庞,笑道:“这孩子长的真敬爱。孟大人很幸运,能有如此敬爱的孩子。”
孟礼苦笑:“三皇子妃觉得卑职真的未曾查过吗?只是这背后的水太深,卑职只怕还未测出深浅来,便被淹死在这旋涡当中。如果卑职孑然一身,死了也便罢了,但是家中,季子方才百天・・・・・・”
此话一说出口,周韫心中已有七八分掌控,不料孟礼却还是摇了点头。
“此话何意?”周韫眸光微暗,转念间想到了甚么,沉声问道:“莫非乃是・・・・・・”周韫没有往下说,而是指了指天,眼下恰是晌午,阳光刺目,炙烤大地。
说完这一番话,孟礼便将宛娘紧紧抱入了本身的怀中。
“夫君同三皇子妃已然谈完了,但宛娘还未同三皇子妃谈过。”宛娘浅浅一笑,手里已经纯熟地将孩子给哄睡了,放进了木床里,“还请二位移步阁房。”
顾陌受了他这一拜,环顾四周,倒是话锋一转:“可现在这潮州百姓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民生难觉得继。孟大人作为这潮州的父母官,莫非真的就能视若无睹吗?”
孟礼点到为止,不再往下说。
想必这就是阿谁让孟礼具有惧内的名声的夫人了,未曾想看上去倒是这般的落落风雅。
见周韫愣在当场,孟礼只觉得他是不欢畅了,忙上前打了个圆场:“确如三皇妃所料,故而卑职不能。如有那一天,只怕皇上左不忍,右不忍,唯独却忍心拿臣做了这替罪羊,到当时,怕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了。”
“宛娘,你并不是我,以是你不晓得我真正想要的是甚么。我想要的只是你,另有能平安然安将我们的孩子养大。”孟礼感喟一声,缓缓擦掉了宛娘脸上的眼泪。
孟礼周身一震,好久以后才找回本身的声音普通:“宛娘,言之有理,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