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瞬,她便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实在她确切并未吃饱,但眼看着单逸尘已然放下碗筷,她又怎美意义厚着脸皮持续吃,于礼分歧,因而只好跟着也放下了。
回过神来,他朝阮墨的方向瞥了一眼,却见她正要放下筷子,碗里还留着小半碗饭,不由得皱眉道:“吃这么少?”
夏季初至,热浪猖獗,本来一派平和安宁的都城,竟俄然闹起了时疫。多量布衣卧病不起,更有很多人已死于沉痾,一时民气惶惑。皇上对此深感忧心,勒令太病院加快制定救治计划,并筹办亲身前去病者断绝区看望,安抚躁动的百姓。
单逸尘不咸不淡地回道:“尚可。”
面前递来一双玉筷,他抬手接过,端起饭碗开端用膳,她便也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执筷夹菜。
靠近屋前时,守在门两旁的婢女躬身问安,他目不斜视往里头走,一眼瞥见了正在布菜的阮墨,恰闻声他出去的声响,回顾扬唇笑道:“王爷来了?”
不过若单逸尘来了,她最多是奉侍他沐浴的份儿,就没法独占这方温泉了。
归正说了他也不会罢休,用心这般问她,还不是为了逗她玩儿,她才不要如他的愿。
……该有多疼呢?
……
然待阮墨一起往下,瞥见那十数道纵横交叉的伤痕时,即便并非第一回见到,却还是如初见般停停止,呆呆地看了会儿。
阮墨在内心冷静哼了一声,便放开肚皮,直吃得微撑着才罢休。一昂首不见了单逸尘的踪迹,她唤了服侍的丫环过来问,才知他已到屋后沐浴去了。
“王爷请用。”
单逸尘得知兄长作此筹算,当即入宫觐见劝说他撤销动机,然兄长对峙不下,便只好主动请缨,以皇家人的身份代他前去慰劳。近几日病况愈发严峻,他几近每隔一两日便领人亲身去各个断绝区送药材、分发粥食,中午出酉时归,忙得不成开交。
阮墨顿时俏脸一红,心道此人如何能如此……若无其事地说那些事儿,撇撇嘴,重新端起了饭碗。
单逸尘高坐与书案以后,交代了亲信需安排下去的过后,两指揉了揉眉心,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单逸尘早有预感,力道不大却扣得死紧,她抽了两下,愣是没法抽出来,只好忿忿地“哼”了一声,垂眸不睬会他。
“饱了?”他扫了眼她面前几近未动过的菜,眉心皱得更深,冷声道,“再吃点,莫要早晨又说没有力量。”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阮墨知他克日公事繁忙,想必怠倦得很,也没如何开口,只在饭吃了一半时,轻声问了一句:“王爷,这几道菜合胃口吗?”
“如何?”他好整以暇,等着她答复。
最后因她平白被他占了身子的惭愧而纳了她为妾,不过量了这么一房姨娘,于他而言并无多大窜改,平常该如何还是如何。只是偶尔用膳时桌上多了一人,或是夜里歇觉时榻上多了一人,仅此罢了。
深浅不一,却刀刀狠厉。
就仿佛有一根细细的针,在心头刺了一下,渗不出血,却模糊作痛。
他平生最对于不了女人的眼泪,为了制止本身堕入这类窘境,便将那些陈年旧事压下去了,抬手覆上她搭在他肩上的手,扣在手内心揉捏两下,又贴着唇轻咬了一口,留下浅浅的牙印。
单逸尘凝眸,望着她未施粉黛的脸庞上浅浅的笑,一身淡黄色衣裙素净可儿,淡淡地“嗯”了一声,几步于主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