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华服男人似是涓滴不惧为人发明,足尖悄悄踩在枝桠之上,稳稳立于高处察看环境。
“将军!”郑副将扑通一声跪下,却刚强地不肯让开。
但是,本来该住着大臣的营帐,帐门一掀,倒是成队的兵士从里头奔出,身穿护甲,头戴铁盔,敏捷有序,哪有半点安息过的模样。
萧绎仍低着头,沉默以对。
“真是……”楚长歌只得抬脚,狠狠把他踹到一边儿去,“放心,死不了。”说罢便大步绕过他,披风顶风翻飞,扫过他的发顶。
确认他将全部营区的营帐所属及漫衍图交到韩王手上后,于两批尖兵轮值之间,照打算敏捷将天子、长公主和大臣等人从中心靠西南的大帐撤出,转移至东面的中小营帐当中,由皇宫侍卫卖力庇护。而军队则大部分转移至大帐当中,待出兵信号收回,立即出帐迎敌。
他胸口一闷,侧头又吐了一大口血。方才跪了不久,肩背的伤口一向在流血,不知是不是软筋散的副感化,他的眼皮有些沉重,倒在地上也没复兴来。
“拜见皇上。”
“主子,是否需求部属前去一探……”四周不见人影,一个毫无豪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废料!”楚长歌疾步走到帐前,却闻声里头传来惊骇的大喊,二话不说迈入帐内,所见之景……确有些不堪入目。
当然,以一比二的兵力优势,取胜几近不成能。但他们并非为了取胜,终究的目标只要一个,那就是活捉韩王。以是楚长歌派了副将赵信和秦齐别离领兵,本身则往龙帐去拿人。
为了引韩王呈现,天子移驾的动静毫不成泄漏,故将士里除了楚长歌和受命保卫东面营帐的郑副将外,再无第三人晓得。
火线一片亮光之处,刀枪碰撞、呼喝喊叫的声音不断于耳,春猎随行的军队与突袭的兵士混战不休,先后果兵力稍弱而显颓势的南军,在其他人马弥补后勉强挽回结局面,一时也分不出胜负。
他顺手扯了一个兵士过来,脸上的神情沉得有几分吓人,拔高的声量透着压抑的肝火:“皇上呢?”
“唔――”
帐门一掀,徐公公从外间走入,臂弯处的拂尘一晃一晃,划出一道道银弧。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你都只是……朕的部下败将。”
分歧于身穿盔甲的兵士,疾行的他们身着黑衣,黑布蒙面,虽独一十人,却个个技艺敏捷、杀人于无形,俱是百里挑一的妙手。
……天真。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龙帐是否烧了个清光,他也必会亲身前去确认天子的存亡。
萧景正优哉游哉饮着杯中热茶,神采淡淡,唯有微微上挑的眼角,泄漏出一丝讽笑。
擒贼先擒王。
萧绎浑身疼痛麻痹,反绑在后腰的双手握拳微微用力,却运不上半点儿真气,不由感慨那软筋散果然名不虚传。
子时已过,经历了一场变故,不管是参战的兵士,抑或是躲在背面担惊受怕的随行大臣及一干服侍的寺人宫女,均是怠倦不堪,也不讲究甚么尊卑有别了,有地儿便姑息着歇下了。
咻――
“唔……”
西北方向和正南边向的哨台均放了烟,楚长歌刚从营区东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帐迈出,郑副将便劈面赶来,看起来忧心忡忡:“将军,西北和南面遭到军队偷袭,合计约有五千人,西北两千,南面三千,现在临时由起火营帐的兵士迎击,只要千余人,恐怕撑不了多久。”
回顾望去,方才男人所站的一节枝桠,竟是分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