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对她一人许下的信誉。
她行动一顿,立时扭头朝那儿看去,捕获到那抹熟谙的身影的那一瞬,身材几近是不受节制般往他奔畴昔,连袖子里的匕首落在地上了也不知,只想在他的面前,紧紧抱住他。
“甚么?”阮墨一听,本就无甚赤色的小脸更是白了几分,“……削掉?我……我不敢……”
破裂的裙角,掉落手边的匕首,她乌黑小脸上感染的点点血污,以及眼角下干透的泪痕……
“公主……”恍惚的认识被胸口撕扯的痛苦突然唤醒,单逸尘眉心一动,半掀起眼皮,暗沉的黑眸缓缓看向跪在身侧的女人,“臣……咳……臣无事……公主莫要……”
单逸尘垂下眼眸,将冷得双肩微颤的人儿悄悄搂入怀中,一点一点地抱紧了她。
直到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她终究身子一软跌坐在地,牙关松开的一瞬,只觉腮帮子酸软得底子关不上了,染血的手也抖得再握不住匕首,只能抵不过怠倦地倒了下去。
单逸尘失血过量,视野中只能模糊瞥见光影,闻言,朝着她的地点的方向,哑声道:“匕首……还在?”
间隔两人落崖已有三四日了,单逸尘每日都会出洞打猎,顺带探一探路,看是否能寻到通往崖外的路,直到日落时分才返来。
没有甚么比救回他更首要的了,再如何惊骇,又岂能比得上让他丧命的惊骇?
或许,从今今后都不会有机遇对她说出口,但他会死守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下一瞬,阮墨俄然感受肩上死死一沉,重得她禁不住后退了两步,才勉强扶住倒过来的男人:“你……你如何了?单逸尘?”
阮墨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腹部,望了眼外头已然黑如墨染的天,心头那抹沉闷却被模糊担忧取而代之。
他……会无事吗?
她能清楚地感受出,在这个没有旁人、独一他们相互依存的处所,少了很多呆板的礼节端方的束缚,多了直面相互至心的时候,二人之间那道无形的隔绝仿佛在垂垂消逝,畴前昏黄的情素也垂垂清楚起来了。
目光每扫过一处,心口上的抽痛便更深一分。
暖和的火光烘着冰冷的脸庞,温和的亮光遣散了些许山洞内的空寂与暗中,她抱紧本身的膝盖,听着枯枝烧得噼啪响的声音,将小脸埋了起来。
毫不食言。
他早知不该勉强公主做这等事情,是以,方才也并未主动奉告她体例,拗不过她一味对峙,才……罢了,既然公主没法做到,他也不肯难堪她,是死是活,统统便听天由命。
她一阵心慌,只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扶进洞内,倾身放倒在地。他看着高瘦,但习武之人怎能够轻,且毕竟是个男人,她被压得几近直不起腰来,好一会儿才从他身上起来。
莫说从不杀生的原主,即便是她,最多也只对那些小小只的虫蚁下过手,让她握刀将人身上的肉割下……那般血淋淋的画面,光是想想便感觉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午后,单逸尘还是出去寻路了,只留阮墨乖乖待在山洞里,未曾踏出去一步,只浅浅歇了一个午觉,其他时候皆守在洞口四周张望。
还好……
火堆还是燃得畅旺,阮墨就着火光一瞧,顿时僵住了,狠狠倒抽一口冷气。
身上的疼痛已然减轻很多,他曲臂微微撑起上身,扫了一眼那些措置过的伤口和交相缠绕的布条,黑眸一转,便落在了伏在一旁熟睡的阮墨。
心底再明白不过的事情独独占一,那便是——
浑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