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百口早早地吃完饭,妈妈帮着姥姥烧了好多开水,将两桶开水放在我们屋的炉口上,那天炉火烧的很旺,屋里很暖,两桶水吱吱呀呀、吱吱呀呀地唱着,仿佛这人间统统都充满了欢乐,就连院里那鸡,都显得很欢畅,跑过来跳畴昔咯咯地叫着,邻居家的猫,一会儿蹿上墙头,一会儿爬到树上。
第二天,三间房乌黑的窗户纸,鲜红的窗花,屋里一下显得敞亮了很多。
这时,姥爷披着大皮袄返来了,把一大卷子红纸从胳肢窝底下抽出来,顺手丢到炕上,“本年也贴副对子吧,要返来,早就返来了,这都过了三年了,怕是不返来啦。”
几天过后,年三十了。
“那,咱俩换?”
“骗过你吗?”
姐姐进了西屋,见姥姥正靠着窗台剪窗花,便把箩筐往炕上一放,取出剩下的钱递给姥姥,“本年物质紧缺,每户先卖给三间房的,等过了年,松动了再说。”说着,解开纸卷上的纸捻绳儿,拿出两张红纸就要走。
大黑猪叫的很惨,看来明天就数它不欢畅了。
“你咋这么笨呀,还没扎好,做我的弟弟是有前提的,这么笨是不可的。”边说,边上了炕。
“这过年呀,你们娘俩也该扯件衣裳啥的。”
“秀英,甭叫弟弟看,可吓坏你弟弟,他没见过。”姥姥扭着小脚跑过来对姐姐说道。
姐姐把箩筐“捎”到了院里,进了东屋。
在炉子下边的墙角处,本来是半拉破筐根柢的处所,换成了一个好的筐,内里放了一些玉米芯和打碎了的干煤坯。平时炉子只烧湿煤泥,添好了扎个眼,盖上炉盖,过炕。
太阳落下一阵儿了,本来借着窗户亮剪窗花的姥姥,此时也收起了手里的活儿,筹措着下地堵鸡窝、圈羊,抱柴火烧炕。
“贴吧,你说他个没知己的,在那边头吃不上喝不上,深思过年你就返来一趟,给你吃点儿喝点儿,这三四年啦,一趟也不返来。”
“啥叫捎呀,我又不出去。”姐姐学会逗嘴了。
下午早早的吃了炸糕和肉菜,姥爷到队房熬年去了。妈妈帮姥姥堵了鸡窝,圈了羊,陪着姥姥上了炕。
“爹,不是说这闺女不能再娘家过年吗?爹看看咋安排一下唻。”妈妈的手在我的脚上愣住了,仰起脸看着姥爷。
“不消不消,过完年我送给你。”
“有啥用?”姐姐迷惑地问道。
姐姐的命真好,灯笼扎好了,窗户玻璃上透出去的那点儿亮儿也没了。
“给我娘拿畴昔吧,让我娘安排吧。”妈妈说道。
西边的两间仓房窗户,七个大块儿满是乌黑的新纸鲜红的窗花,其他无数个小格子,全由新纸旧纸,红纸绿纸,对称搭配,看上去也算是五彩斑斓。
明天的炕,姥姥格外的给多烧了一把柴火,并且还答应姐姐,在炕凉了的环境下,能够再抱一次柴火。
“就是,我家也杀过猪,杀过羊,就是没见如何杀的。”
“我说咱俩伙做吧,你就要各做各的,还帮你呢,我的还没做完呢。”说着,便低头持续扎她的五星灯笼。
“唉,那头他爷爷这一走,大失手,闹的这内心慌慌的,啥都忘了,我这空动手就来了,就隔了一条河,这粮票、布票就取消了。我想过了年,把户口也迁返来吧,好赖能分点口粮。领个布票,棉花票,没这线票,扣子掉了都没法缝。自古以来费钱买货,这时候就不可了,真是要把人逼死了。”
我和姐姐爬在窗台上,隔着玻璃向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