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睁眼无辜,“如何会?”她是真这么想,袒衣露胸也得有身材吧,如果赶上个别黑粗糙的,岂不磕碜得紧?
沈清猗心道:这个恐怕才是你最不费心的。
萧琰看着白苏又斟了六分,抬眼笑道:“姊姊埋下几坛,等来岁起出再饮就是了。”说着端起再敬,渐渐饮尽,非常舒畅的神采。
提起庶长兄萧璋,萧琮轻哼一声,眉间如有所思,沉吟了一会,道:“过了年,阿琤也将十五了,去军中练练也好,去去那身暴躁之气。”
萧琮想起萧琤的放肆霸道、萧玳的狠戾阴沉,不由皱起眉头,“他们如有阿琰一半费心,我也不消焦心了。”
“这回父亲有敌手了。”萧琮笑道,一双朗目湛湛发亮。
沈清猗看了眼萧琰,说道:“阿琰本日在这用晡食吧?申正二刻,用了恰好散食归去。我让萧承忠去景苑说一声,晚食不消备你的了。”
她抬起宽袖闻了下,吁了口气般,“我用的是沉水香,才不是那种柔绵绵的香。”
前院的宴饮直到戌时一刻才歇。
“阿琰饮点桂花酒?”她含笑看向萧琰,清凌凌的寒眸透出兴趣。
萧琰有些绝望的哦了声,转念又笑道:“锁着也好,别让他们扰着院里了。如果肤如凝脂,唇赛点朱,面似白玉,腰如杨柳,口含兰麝,体香柔泽,倒还能够一观。”
她在清宁院也常饮一种樱桃酒,是洛阳的出产,口感甜美,萧琰很喜好。
十万河西军分五军,骁骑军是此中一军,尽数为马队,全军仅五千儿郎,却个个都是五军骑战选□□的悍勇,是河西马队精锐中的精锐。
萧琮点了点头,目光又看向棋谱,眼中暴露欣喜之色,对老婆笑道:“好歹另有个费心的。”
萧琮这话听得欣喜,又半开打趣道:“阿琤、阿玳也是我的弟弟。”
青葙噗的一笑,低首笑眼盈盈。
她又扫了一眼漆匣,“莫非,这里装的都是四郎与阿琰对弈之局?”
她说着又抬起沈清猗的宽袖,凑下去闻了闻,便有一股暗香从鼻端扑入心内,似梅似雪,洁净又冷冽。
沈清猗放下棋谱,寒眸光芒微动,“前日听母亲说,十四和十九想入河西军?”
这般经心极力为十七弟策划。
“嗯,对,暖香,”萧琰点头,“百合香,奇楠香,越邻香……都很好。”
兰陵萧氏固然如其他世家普通重嫡,但对庶出后辈的培养也相称看重,萧璋作为嫡支的庶宗子与其他庶子又分歧,如果在军中搏得很大名誉,萧琮接任河西都督后便能够成为横在胸中的刺,萧氏嫡支总不能让萧璋一人得了军中的威风,如果萧琤入军搏得军功,将来就能成为萧琮的臂助,毕竟两人是同母兄弟。
沈清猗晓得他说的是宗庙祭奠和除夕家宴。
这个桂花酒也是微甜的,比起樱桃酒更芳香芬芳一些。
“嗯。”萧琮眼中闪着光彩,“你瞧,阿琰真有天份。”他说着,取出那沓棋谱递给沈清猗,语气难抑冲动,“我与阿琰对弈十七局,胜局唯七,败局常常是先占上风,而至中盘或后盘,阿琰便有神来之笔,将我布局突破或击溃。”
过了两刻钟,赤芍出去报说晡食已备好。
沈清猗坐了东面座,萧琰坐在西面,两人面前的食案上都是摆的一样菜式,虽是下午的晡食,因当了晚食用,笼共有十七八样,俱为小份装,琳琅满目,惹人食欲。
沈清猗凉凉道:“你是见不着了,通往内院的门已经落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