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神采变得肃敬起来。
李毓祯俄然抬手,双指在雪空中一划。
李毓祯道:“要毁灭上清宫,太清、玉清二宫要支出很大的代价,道门不会在这个时候开战。”她手指棋盘道,“这是一整局棋,上清宫为首的权势,书院反对派为首的权势,这都是棋局中的棋子。一旦上清宫反出三清宫,就不是三清宫一家的事,而是全部棋局的事了。太清、玉清不会倾力一战,因为丧失太大,以是要将上清宫放到全部棋局中,统合盟友的力量,毁灭上清宫。毕竟,剑阁和梵音寺都没有内哄之扰,气力保存得最完整。”
萧琰对这话无从辩驳,从武道来讲,她们的确是同道,从目前局势来讲,她们共同对敌,的确是火伴。
高山,不是高山仰止,而是向着高山进步。
李毓祯说道:“道门也不是铁板一块,上清与太清、玉清在道途上,早有罅隙,这些年来,一向在培植拉拢权势,公开里与太清、玉清□□。因为共同的好处,和书院那派也一向在勾勾搭搭。本日册封礼事件后,道门的暗争便是摆到了明面上,三宫分裂不成制止。想必,上清宫为这一日已经做了好久的筹办,不甘再受太清、玉清二宫的掣肘,遂趁册我为太子之事发力,如果胜利便撤除了我这个威胁,并能逼迫阿父退位,拔擢齐王上位,如果不胜利,上清宫也会借此与太清、玉清完整分裂,退入迷农域,独立为宫。”
萧琰的目光凝住。
李毓祯声音轻缓而温和,“你我,不但是朋友,还是同道,火伴。”
萧琰只觉和顺如刀,敛了下眉,说道:“朋友之间,也是要说谢的。”
“是,我会。”少年的声音透暴露果断。
她的心机和她的剑道一样深,而当这心机用于情场,就比她的剑,更加难以抵挡。
雪花仍然完整,没有被刀气斩裂,因为刀落于雪,斩意却在雪外。
而刀道天然,与妙乎于心,当然是相通的。
广平郡王噎了一会,向他姊做了个佩服的神采,道:“你行!”
但冰箭并未碎,而是刹时散了开来。
萧琰的刀上有着异乎平常的力量,那道冰箭上也有着强大的力量,当刀气与箭尖相接的一瞬,萧琰能感遭到李毓祯那澎湃又霸道的真气,力量比她刀上的力量更加强大,但是冰箭并未将她的刀气震散,而是“叮”的一声后散开了……散开的每一片雪花都是那样的完整,没有被两股强大的力量碎成粉末,就仿佛是从冰答复到雪花,天然的复原,纷繁扬扬飘洒在空中。
飘飘洒洒的雪花在空中凝出了一道雪箭,而转眼,雪成冰。
萧琰的刀光亦如一线流星,从雪空中划下。
李毓祯的剑道是霸道又锋锐的,但是这刁悍霸道的力量,应用起来倒是如许的纤细,凝固后分化,美满的保持雪花的原状,这是力量应用,妙乎于心的意境。
层层结网。
萧琰看着面前飘舞的雪花,体味着方才那妙乎一心的感受。
她直接问道:“三清宫也有牵涉?”
至于书院内部有反对太上皇和贤人的权势,萧琰是晓得的,只是不知,这一派的领头者即郑王、肃王,还是说,他们的背后,另有更高的人物。
萧琰忖着眉,“上清宫有这等底气,不惧被太清、玉清完整弹压?”
一声清脆的轻响,仿佛冰碎裂的声音。
这就是妙乎于心的刀意。
她就晓得,李毓祯会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