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刀道天然。”李毓祯说道。
李毓祥的靴子踩在已经覆雪的宫道上，法度干脆利落，语声倒是轻缓的，如雪花飘落，随性安闲：
少年目露惊色，这是甚么境地？
李毓祥心中赞叹，脚步倒是安闲的，目不斜视的从树下走过，渐走渐远。
那片雪花仍然飘飘洒洒，没有任何窜改。
少年一边走，一边内心嘀咕，姊姊让他分开，没准还是嫌他碍眼……真是见色忘弟。
“那你要尽力了。”
李毓祯道：“要毁灭上清宫，太清、玉清二宫要支出很大的代价，道门不会在这个时候开战。”她手指棋盘道，“这是一整局棋，上清宫为首的权势，书院反对派为首的权势，这都是棋局中的棋子。一旦上清宫反出三清宫，就不是三清宫一家的事，而是全部棋局的事了。太清、玉清不会倾力一战，因为丧失太大，以是要将上清宫放到全部棋局中，统合盟友的力量，毁灭上清宫。毕竟，剑阁和梵音寺都没有内哄之扰，气力保存得最完整。”
李毓祯落下白子道：“上清宫。”
“任不重，道岂可远？不登险峰，岂能观无穷风景？不临青云之上，岂可九天揽月、星海掬星？――人活着，就要顺情意。不斗，何故顺情意？”
萧琰：“……”
她说“你我之间”时，声音里像绕了丝线，缠绵又缠绵，情义直白，透露无遗。
李毓祯悄悄的等着她。
攀登高山，越太高山，这是李毓祯一向在做的事。
太清、玉清、上清，此为三清，三清之一的上清宫竟然牵涉在内，这让萧琰不由皱眉。
十步外的雪地上，却现出一道细痕。
两人脱靴入了书房，对坐棋几，萧琰执黑先行。
李毓祯声音更加和顺，“你还是我心悦之人。”
刺杀之事必然□□重重，触及之人必然身份敏感、举足轻重，但萧琰问得直白，没有委宛和顾忌。如果能说的，李毓祯必会奉告她，如果不能说的，李毓祯也会略去，萧琰不需求也不会对李毓祯采取委宛刺探的体例，这闪现出她对李毓祯的态度，坦诚、信赖。
李毓祯眉梢染笑，也不逼她为甚，说道：“好。”
萧琰暗吸口气，说道：“你是回光天殿？我送你。”直接转移了话题，再说下去，她说不过李毓祯，只会被她织网织得更紧。
萧琰的刀光亦如一线流星，从雪空中划下。
天师道和上清派都属于道门，禁止李毓祯复苏是这二宗的意义，还是和三清宫也有牵涉？
萧琰忖着有事与李毓祯说，便应了。
让萧悦之主动说出“我送你”，又进一步了。
“……”
李毓祯唇角微弯，薄凉的眸子在灯下非常温和，说道：“行事的人是龙虎山天师道和茅山上清派，幕后主使，是书院……的一派。”她说对劲味深长。
广平郡王噎了一会，向他姊做了个佩服的神采，道：“你行！”
而他此时也只能瞥见一个模糊矗立的人影，和时隐时现的一线刀光，如果不目凝内力，只会感觉那是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