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咦了一声。
沈清猗从胡服袖口抽出银针,挑松系绳的结头,解开绳结。
沈清猗走到孙道玄的骸骨前面,跪下道:“清猗谨遵徒弟遗训。”叩首三记,昂首时,泪已湿面。
萧琰感觉有事理,只要这两处有“玄”。
萧琰看着沈清猗的神采有些担忧,回身一步,伸手虚扶她,声音透着体贴,“阿嫂。”
孙先生?
沈清猗已经肯定无疑,这具骸骨就是与她有半师之谊的道玄子孙先生。
“姊姊,猎奇特,那种伤害感受没了。”她目光盯着那剑。剑和剑鞘都给人一种苍朴的感受,应当很丰年初,先前她只感觉威胁,现在威胁已去,便觉这剑当真不凡,插在那边就有一种浑然气势,她不由按住剑簧,拔剑而出。
他应了一声“是”,语气多了一分恭敬。
道门三大妙手之一,怎会死在这里?
萧颂看清黑牌上那三个篆字,神采也变了。
沈清猗目光变得温和。
这骸骨身上的道袍是质料极好的兼州青锦,上面织有仙鹤的暗纹――三清宫的道袍就是织有如许的暗纹,道袍的衣领上绣着三道金线,意味三清,两边几近垂地的宽袖上绣有九圈银线――三清宫只要三宫掌教和长老才气绣九线,道玄子是太清宫的长老。骸骨中间没有掉落冠帽,只要一根沉水木的灵芝头簪子,簪头刻着一个“清”字。在骸骨的正火线立着一柄长剑,乌漆的鞘,鞘尖插入岩石约一尺半,青色的剑柄,吞口上蚀刻着一个“玄”字。
白绢上墨书道:“吾遗物中医书三卷、金针术刀医具,俱予吾徒吴兴沈氏十七娘清猗。”
沈清猗点头,“不错。”
萧颂眼睛瞪大,莫非道玄子于少夫人真有师长之恩?――教以武不成能,那就是教过医?
不等沈清猗承诺,她已走到骸骨前面,连绳取下道牌。
萧琰惊奇走畴昔,便见遗骨搬离的壁角书有一行血字:“遗物置于此壁内。”
剑锋如雪,飘落如雪。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戈壁地下河,这不是作者的臆造,海内、外洋的一些戈壁中都有发明地下河,比如巴丹吉林戈壁。
他举着火把呆立在那边。
沈清猗用手帕拭眼后,支出衣内。
他向沈清猗行了一礼,“少夫人,某先上去了。”回身提气掠上洞口。
“少夫人,十七郎君。”
萧琰应了一声,伸手取出云游袋。这个云游袋是皮子揉制的,很柔嫩,皮制肩带上也有一个“清”字,在河边的石壁内放这么久,也是枯燥洁净的,没有霉蛀,想必内里的东西也保持得很好。她将帛书放入袋内,又将匕首谨慎放入袋内,提起斜挎在肩上。
她将火把递给萧琰,回身翻开骸骨颈后的衣领,从上面牵出乌绳的绳结,忽的“咦”了一声,“阿琰,照近点。”
沈清猗看到后一句,眼中又有泪意。
沈清猗的神采却见哀思。
萧颂脑中如有万马奔腾而过,轰轰不止,内心也如水滚般起伏――道玄子身陨的动静传出去,必然是轩然大波啊!
她对萧颂、萧澈二人道:“孙先生在石壁内另有遗物。”
萧琮就候在崖边,一身灰头土脸的,瞥见她和沈清猗才暴露了笑容,“清猗,阿琰,你们没事就好。”
出了洞口,便见有粗绳垂落下来。仍然是遵循挨次,萧颂先上去,接着是萧澈,最后才是萧琰抓着沈清猗的胳膊上去。
萧琰暗抹盗汗,心道:“好险!”
沈清猗走近,“阿琰,如何了?”